大家好,今天我来写一下在没有手机的时候,老家发生紧急情况是怎样传给在外面打工的亲人的。
一天早晨东北姐(我的贵人)慌慌张张的跑到我的油条摊上来让我到她家去接我哥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她说我妈去世了[流泪]。哎,我两个腿哆嗦着跑到他家。去接电话才知道去世的是我大妈,我现在的任务是赶快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我大妈的女儿,也在东北打工的我堂姐夫妻俩那儿去,让她赶快回家奔丧。我和老油条收完油条摊,就坐公交到终点儿站到大菜市批发大市场去找的我堂姐夫妻俩,他俩在那儿拉货打零工。那天运气还好,到了那儿一会儿就找到了他俩。见到堂姐后,我眼泪直打转,然后我拐个弯说,大妈病了,让她俩速回。我堂姐听后脸一寒,直接问我,她妈是死了还是病了[流泪],我立刻坚定的说是病了,堂姐愣在原地不动。片刻后她夫妻俩分头行动,去找他们各自的老板结算工资。其中还有一个人借她的钱,也一起要回来了。然后堂姐开始一边哭一边说谁谁妈死了,就直接跟她说了,没瞒她。这时我也只好说我大妈已经去世了。堂姐哭着说:“我今年就不该出来的,我妈就不让我岀来,我瞒着她走的。”
我陪着堂姐一起流泪。几个人一起回到他们的出租屋,姐夫找来房东把房子一退,我们开始紧急收拾,他掏出藏在床底下一一个土坑下的所有积蓄。我堂姐找一块布在我姐夫棉袄的前面缝一个大布包,把那个钱装到布包里。他们背两个大提包,赶到车站去买到北京的火车票。其余的东西装在三轮车里:我和老油条两个骑着三轮车回到我的出租屋。。这时是1999 年的冬月,我们整个家族人就我哥一家安有电话,他住在镇上,白天回老塆帮忙操办我大妈的后事。晚上特意赶回家给我打电话。我吃过晚饭就来东北蛆家等我哥电话。我哥回来就打电话问我堂姐夫妻俩走到哪儿啦。我说已经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明天早上到北京,如果转车顺利,大概明天下午到信阳,晚上就到家了。我哥说好好,这样我们心里就有数啦。
大妈晚年视力和听力都下降,她经常住在我堂姐家。她的情感也全部依赖在她女儿身上,堂姐也想过出去打工,但又放不下她母亲,她婆婆到很想让她出去打工,老人家也是看别人都出去挣了钱,心里着急。我几个堂哥也鼓励她出去,都说母亲还有他们照顾呢。
堂姐临走之前去看望大妈,她要出去打工的事不忍心告诉她。等我大妈知道后也无可奈何,大妈临终前一直喊着他女婿的名字,说有话要对他说,但终究也未能见最后一面。
堂姐夫妻俩第二天傍晚赶回娘家。当她望见中堂的大红棺财的那一刻,吓得心里一颤,她就地跪下磕头痛哭。此时她的负罪感远远超过悲痛……
堂姐的遗憾和愧疚,是多少打工人都经历过的呀。
系列(六零后阿姨讲述九十年代的打工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