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栀子花开少年时
那是升入高中第一天的报到日,整个上午,杨晗笑都在姐姐的书店里看小说。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雨,她一口气看完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坐在书店角落里的她感动地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手机响起,妈妈打来电话催她回家取缴费单。
“什么嘛,为什么不早点叫我,现在都五点半了!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迟到!”杨晗笑边换着淋湿的衣服边冲妈妈嚷嚷着。
“这还不怪你自己吗?早上出门时我还提醒你带上缴费单,你偏偏忘了。要不是我刚刚替你收拾书桌,看你今天怎么去学校报到!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妈妈毫不让步的回答,气得杨晗笑直瞪眼。
撑着那把蓝色的小花伞一口气跑到教室,六点钟的晚课,杨晗笑还是迟到了七分钟。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小老头,他板着脸看了一眼杨晗笑让她进来。
“杨晗笑,这里,快过来!”循声而去,第三排靠窗坐的徐珂正对着杨晗笑挤眉弄眼。徐珂是顾芯蕾初三的同班同学,两人还在一个宿舍,成天一起嘻嘻哈哈。用杨晗笑的话说,这叫“傻人有傻福!”南镇中学一千多名新生,她俩还是分在了一个班里。看到这个宝座,杨晗笑乐成了一朵花,“有后台”就是好呀,迟到也有好座位呢!
高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杨晗笑和徐珂整天形影不离,日子除了比初中自由点,有了自己的手机和多一点的零花钱,好像反而更累了呢。早上六点钟早操铃声响起,慷慨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震耳欲聋,杨晗笑急急忙忙地爬起床刷牙洗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完八百米;吃完早餐又赶着去教室上早自习背书,英语老师啦,语文老师啦,恨不得让大家把目录也倒背如流;最让杨晗笑吃不消的是让人抓狂的九门课程,她连作业都写不完;晚自习从傍晚六点坐到深夜十点半……
(杨晗笑高中所在的小城)
第二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冬的傍晚,杨晗笑和徐珂从食堂吃完干得难以下咽的炒面后嘟啷着往教室走着。走过实验楼的转角,杨晗笑心里馋馋地想着妈妈做的饺子吞着口水。
“江梓磊,哈哈,真的是你啊!”徐珂激动地叫着。
循声抬头,对面站着的一个beanpole,白白的皮肤,清澈如水的眼睛,可爱的蘑菇头,棕色的风衣……就这样一笑,从此就住进了杨晗笑栀子花香般的梦里。
“咦,你是…徐珂!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在这里遇见你。真巧,你也在这所高中啊!”江梓磊眨着眼睛笑盈盈地说着。
“是啊,都过了好多年了。小学那时候什么也不懂,转学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真可惜。不过没关系,我可是嗅到你这个学霸的气息跟了过来哦!”徐珂手舞足蹈地说着,急忙要了江梓磊的QQ和电话。“这个见色忘友的徐珂,见了帅哥就忘了朋友;不介绍我就算了,还一点都不懂得矜持,居然主动要一个男生的联系方式!”杨晗笑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道完了别,杨晗笑和徐珂跨上台阶向教室走去。照杨晗笑一贯的性格,徐珂把她在冬风中晾了十分钟她肯定是一不搭理二不和解。可这次没等徐珂提起抱歉二字,杨晗笑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询问起了江梓磊的事情。
“江梓磊和你这个普通班的渣渣可不一样,人家可是火箭班的学霸,高二二十班哦!”徐珂洋洋洒洒地说着,“你知道吗,上小学和他坐同桌那会儿,个子还没我高,说话软绵绵的,想起来我都嫌弃自己和他做了三年的同桌;可现在你看,还是理科重点班的学霸呢!”听完徐珂这一席话,杨晗笑说到,“这么优秀的人,你当年还嫌弃人家,人家现在和你简直不像同学嘛!”两人互相白了一眼,走进了教室。
从此杨晗笑的校园生活开始有了一片耀眼的色彩,尽管江梓磊都不认识她……
(杨晗笑所在的小城夏季)
第三话 何以开口道离别
自从杨晗笑知道了江梓磊这个神一般的存在,她总是能够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碰见他。天气越来越冷了,他有时戴着一顶好看的帽子,有时围着一条火红色的围巾,有时捧着一杯香喷喷的大台北…他的身边总有三四个同学陪着,也有好看的女生和他一起走着说说笑笑。“他一定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吧!”杨晗笑看着每天陪着自己的徐珂说到。
转眼间令杨晗笑们这群整天奋战数理化的小土豆们激动不已的元旦汇演就要到了,杨晗笑的班上排练了那年风靡一时的美人心计主题曲“落花”的舞蹈。参加的同学会化好看的妆,穿着漂亮的汉服,即使表演时会在寒风里冻着她们也激动不已。
“杨晗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看到江梓磊的动态,他可是要参加表演呢,到时候你可是有眼福了!”
“真的啊!太好了,他可真是多才多艺呢!”顾芯蕾拿过徐珂的手机看着,眼里闪耀着星星光芒。
到了汇演那一天,杨晗笑的班级被安排坐在会场最边上,这让她一下子沮丧到了极点。眼巴巴地把节目从高二(一)班盼到了高二(二十)班。江梓磊仍然穿着他那件棕色的风衣,头发显然是吹过的,白净的脸庞在镁光灯下格外好看。他拿着话筒,暖暖地唱起了那首纪念青春的《老男孩》,旁边坐着两个男生弹着吉他。杨晗笑只觉得那是一幅迷人的画,目不转睛地怔怔看着。那幅画面,此后也永远刻在了她的青春年少的时光里。
冬去春来,转眼间杨晗笑和徐珂就晃到高二了,她进了文科重点班,成绩也排在了班里的前十名;徐珂则去了理科重点班,和一群调皮的男生打打闹闹。她的头发扎成了长长的马尾,还是瘦瘦白白的,像一个初中的黄毛丫头。两人的教室在同一间,不过杨晗笑在五楼,徐珂在四楼,每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徐珂总是站在人潮中一副要把杨晗笑吃了的眼神等着她,“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往教室外面冲啊,人这么多,你就不怕抢不到饭饿着肚子!”杨晗笑一个白眼飘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数学老师可喜欢拖堂了,你有本事你去和他谈谈…”
眼看高考就要到了,杨晗笑并不担心江梓磊的成绩,她担心的是以后在这个校园里,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看到伤感成这样的她,徐珂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说,你不如给他送个毕业礼物吧!好歹得让他知道你这苦心暗恋近两年的痴情人吧!”徐珂吃吃的笑着。
“你说什么呢,讨厌死了!”杨晗笑的脸刷的红了。
周末回家,杨晗笑在书桌前坐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株风干的桔梗花。那是去年元旦汇演时杨晗笑偷偷买来想送给江梓磊的花,可表演那天,一个漂亮的长发女生上台去送给了江梓磊一大捧玫瑰花,他们都灿烂地笑着,台下尖叫声一片。杨晗笑卑微的心意,随着一月的低温沉默在了寒风中……想到这里,杨晗笑的眼泪不禁滴了下来。她拿出她珍藏的几十张明信片,仔仔细细地挑选着,最后挑了一张摩天轮的明信片;她拿出最喜欢的那枝蓝色的钢笔,思前想后还是打了一遍草稿,一遍遍地修改,简直比写作文还认真。到了第二天上午,她才小心翼翼地写起来……
高考倒数第二天的下午,杨晗笑以两根比她脸还要大的棒棒糖讨得了徐珂的欢心,徐珂拿着一个用蓝色印花纸包着的不大的盒子猫着腰溜进了高二(二十)班。当她兴冲冲地跑出来后,躲在教学楼拐角的杨晗笑一脸绯红地问她,“他有没有问是谁送的啊?他有没有说什么啊?我这么贸然,他会不会生气啊?”
“哎呀,行了,江梓磊根本就不在教室,说是去拍照片留念了。”徐珂悠悠地说道。
“啊!那礼物呢?你怎么没带回来啊?你还这么高兴,太过分了吧!”杨晗笑急得皱起了眉头。
“哈哈,他的同桌可是个丝毫不亚于他江梓磊的大帅哥,而且人超好,他说会帮我转交给江梓磊的……”徐珂又露出了一副傻到家的笑脸。
“这样啊,这样也好,要不他该拒绝了。”杨晗笑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
六月初,高考就这样带走了一群人的青涩时光,也带走了杨晗笑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杨晗笑最爱的动漫故事)
第四话 你是我写过最美的情书
盛夏一点点地过去,再次迈入校门,杨晗笑和徐珂也搬进了高三的教学楼,繁重的学业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桂花飘香的树下,徐珂告诉她江梓磊去了南方的一座大学。“我就不明白了,我给你他的QQ号,你就是不加他!”见杨晗笑不吭气儿,她只好给杨晗笑打气,“总之你要加油哦!争取和他去同一所学校……喂!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南方的城市,那么冬天应该不会太冷,他就可以多穿一阵他的风衣了。希望他不会感冒,不会晒黑,能吃惯南方的饭菜,那里应该也有大台北的吧……
…….
时光荏苒,高考也洗礼了杨晗笑的17岁。杨晗笑坐在窗前啃着西瓜吹着电吹风翻着录取通知书,她被录取到了西安的一所一本大学;徐珂仍然离她很近,半个小时的公交就到。徐珂说,“我可得离你近一点,我得看看你的暗恋到什么时候枯萎…”
后来,杨晗笑也买了一件给自己的棕色风衣…
她总会去他学校的贴吧看看那里的天气和学校里发生的故事…
她总会在去KTV的时候唱那首慢慢过气的《老男孩》…
她也会不时想起送他的那张明信片上面的字字句句…
你好,江籽磊。我想当你看到这张明信片的时候会很好奇吧,因为你并不认识我,不过这也没有关系。高考就要到了,我想送给你这张明信片为你加油,我选了代表好运和幸福的摩天轮为你祝福,你一定可以考入理想的大学。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温暖,阳光。希望你这一生都快乐下去,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枝没有在元旦汇演上送出去的桔梗花被装在一个透明玻璃瓶里,包在那个蓝色印花的盒子里。
你知道吗?
桔梗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永恒的爱。”
(杨晗笑摘抄,亦是心之所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