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成为大多数

在这个纷杂的社会中,从众心理,让我们成为大多数,让我们学会世故,学会圆滑,学会明哲保身,似乎这样才是会做人,才不会被看作是异类。我并不是说大多数不好, 但需要我们在大多数中保持理性的想法,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而这实属不易。王小波曾在他的书中写道:到了不惑之年才明白自己最适合做的事是躲在家里写作。而在年轻时,既没有健全的理性,也没有幽默感。

回想起我们的过去,从大家要穿一样的衣服,要统一思想,拥护毛主席,不能有自己的臆想,不然稍不注意就会被打成右派。到后来改革开放,国家要求先富带动后富,大家纷纷下海经商,无论成功失败,总有人前赴后继去赶做生意的潮流。到现在,我们标榜个性的时代,但每个人都想成为特别的人,甚至有时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特别的人,这似乎又成为大多数人共同追寻的想法。再来看一下我们念过的书,上过的学,标准答案永远在老师手中,我们宣扬的个性化教育,不过就是对别人拙略的模仿罢了,回想起以前老师提问让我们表达自己看法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是沉默的,是教科书版的答案固定了我们的思想,所以很少会有人站出来发声,因为那会成为被评论的少数人,这样做会让我们不舒服的。成为大多数,可能就是我们的生存准则。

随着阅历的日益更新,我慢慢发现找到自己,成为自己才是一件很酷的事。而在我看来,小朋友在这一点上比我们大人做得好得多了,在他们小的时候,是很明白自己的喜好的,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喜欢就不做,一切都会表达得直截了当。

比如我们家的Zion哥,有时候,他会因为好朋友不在而说没意思,而我们大人的看法呢,你可以和其他人做朋友啊,巴不得全世界的小朋友都能成为你的好朋友。可怎么样的人才能成为朋友呢,用我们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人,再通俗一点,就是婚姻上所指的门当户对,如果对方对不上你的暗号,你们又要怎样交流呢?所以,现在看来,他不乐意与其他小朋友作更深的交流,有一方面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在一个频道上的吧。

有一次,Zion哥和一个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操场上玩球,他们还不熟悉,自己玩自己的,Zion拿出了吃的坐下来吃,对方小朋友也想吃,于是就说,“给我一个”,Zion不肯,对方就想扑过来抢,Zion对于这样的小朋友一定是拒之门外的,直接给他贴上红牌,再后来也不想做任何其他交流了。

但大人不能那么直接,Z爸碍于面子,还不停跟对方解释,说Zion太小气了,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才对。而我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起身走开,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觉得食物是Zion自己,他有权利自己分配。我只是自私得想着让他成为他自己。

有时候,大人们聚会,会带上小朋友一起去,大人为了能自己吃喝得舒服自在些,常把小朋友凑到一起,说:“你们一起去玩吧。”这对于自然熟的小朋友来说当然很容易,但对于Zion哥来说,似乎一直都不太顺利,他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熟络的那么快,总会给人一种高冷的印象,大概需要经过数次的验证,他才会对一个人做出判断,是否适合和他交流。但在如此快节奏的今日,怎么会允许那么慢的交流速度,所以大人们总在看到他的第一次就会说,你们这孩子有点腼腆,内向,而对于那些很快能和别人玩在一起的小朋友则定义为,你们家真机灵,一定很聪明,云云。在我想来,这不过是Zion哥的理性思考让他与陌生事物保持距离,不敢接近罢了。

昨晚发生了一件很搞笑的事情。搞笑,是Zion对一切好笑的事物的形容。Z爸下班时买了龙虾回来当做宵夜,回来后先把它们养在了脸盆里,等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再动手,Zion发现了他们,大声唤我过去,“妈妈,你看有2只龙虾要爬出来了!”我一看,真的有2只正努力地挣扎着想要逃出来的龙虾。我真的很佩服这2只特立独行的龙虾,他们没有安逸地待着,而是努力想为自己寻找一条活路,或者是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不过这也许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但他们确实一直在努力。那他们成功了吗?夜深时,Z爸把龙虾处理好打算放入锅中煮了,这时他猛然回头,发现有一只龙虾正举着他的2只钳子瞪着他,这把Z爸吓了一跳,这只出逃的龙虾居然从阳台一直爬到了厨房,Z爸直接抓起来冲入了厕所。然后接着煮他的美味龙虾,正想着不会还有吧,这时,他的余光又瞟到了一只。同样勇猛的龙虾,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命运结束了他的历险。当Z爸和我讲到他看到龙虾在那瞪着他时,我觉得像是一个惊悚的故事,让我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另一方面,我又感叹龙虾中也不乏有不想成为大多数的觉悟的。

很多时候,小孩子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但可能因为很多的尝试是失败的吧,而大人也会说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慢慢地他们就放弃了。大人时常以既定的准则要求他们,用大人的眼光来固化他们,并默默地渗透着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觉,孩子长大后可能就会成为另一个自己。所以,人长大了就不再孩子气,因为他们回不去了,他们没法向孩子一样直接表达,勇于尝试,他们失去了自己,成为了茫茫人海中的大多数。而要从大多数中重新找到自己,又要走上很长的一段路,路上可能会遇到反对的声音,可能会碰到让你放弃的事。所以在大多数中能保持理性的思维,保持自我,是我一直希望Zion成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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