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去何方,但已在路上。——题记
每个人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还是信誓旦旦的承诺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多少人问过这句话。有人说,永远是明天,也有人说永远是一辈子,还有人说,永远是永生永世。
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在我的这场宴席中,永远也不远,早早停歇,曲终人散。那些留在记性中的人和事,那些曾经认为的平常,终究是再也求不得了。总想轻轻告诉你,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浩瀚星空里,只剩你的背影,摇曳在我的心里。思往事,惜流芳。你就站在岁月的那头,巧笑嫣然……
“一……二……一……二”随着这简促的调子,我蹒跚的迈出步子。你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跟着我缓慢的步伐。就这样,引导着我踏往这条路的旅程。慢慢的,我学会了自己走,你总是笑着看我慢慢走向你的怀中,你不再手牵着我,任由我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然后又将我一次次扶起。之后,我甚至开始跑,伴着青草,伴着花香,一片欢笑。而你,一直伴在我身后。小时候的时光,没有如今的起步车,没有什么辅助工具,就只有母亲的手,牵着我走向这趟路的开头。
小时不知时光早,当时只道是寻常。渐渐的,我长大了,上学了,也不需要母亲时时刻刻伴在我身旁。在我就读一年级的时候,懵懵懂懂,母亲来接我,举家进城。如约而至,我见到了很久未见的父亲,当时年少,竟觉如此满足。
随后,我同母亲出去买菜,说来也好笑,我与母亲竟忘了回家的路。兜兜转转。当时母亲拉着我站在一处楼梯高口,从上往下看去,目光所及的是一条笔直伸向远方的道路,路旁灯火辉煌,一派阖家欢乐。点点灯光亮了母亲的眼。我转头望着母亲,不觉有些“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豁然。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母亲眼里的光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光,是母亲。那片灯火竟伴着我的记忆留在脑海,深久不息。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我已上了初中,而父母却早已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故土,怀着那一份念乡情结,因着那一份执着。所以,在一个人的生活里,我学会了独立,学会了乐观。光阴呐,把我养成了一个敏感而又多愁善感的孩子。而我的母亲,隔着无数通电话,她用她的关怀与浓浓的爱意给予我无限的温暖,照亮了我的黑暗。正去顾城一代人里所说的“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呐,光明。母亲,就是我的光呐。
其实我最期盼着的,便是假期了。因为只要放假了我就能回家了。家,一个温暖的字眼呢。说来也不怕人笑,我同小时候一样,只要一回家,我就和母亲一同睡。父亲见我放假直接让位,都不带和我闹的。母亲总是笑骂到:“你个不害臊的,都这么大了还和妈妈睡”我才不管呢,就要同你睡。可是有时候我也十分无奈。母亲睡眠少,每次我睡得正香她就捏我的鼻子,透不过气我不得不醒了。正要发脾气呢母亲又捏我脸又弄我手,还对我挤眉弄眼的,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母亲说,我呀,是她的骄傲,从小就很听她的话并且从不让她担心。嗯……其实她从来不会亲口对我说这样的话。这呀,是我哥哥对我说的,当时泪眼婆娑,感动好久。
白白日流逝,仿佛就是一眨眼的事。我上了高中,上了高中最特别的就是上晚自习。我家离学校远,下晚自习后街上人烟稀少。母亲总是到点的时候打电话询问我是否到家。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知道,我从小怕黑,到了如今,仍旧怕黑。每当我忐忑、不安地踏向回家的路程中,母亲的声音给予了我无限大的动力与鼓励。
“孩子,到家没”
“嗯,到了”………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我不知道黑夜是否眷顾我,我只知道,高一那年的冬天,是我的噩梦……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我坐在火葬场走廊的长椅上,怀里抱着母亲的照片,眼神一片空洞。我不敢去看,不敢去想,母亲就这样冰冷的躺在架床上,被一步步推进火葬区……一步一步,近了,近了……当母亲被推进去的那一瞬间,我心里莫名一空,我知道,我所崇尚的光,没了……我的世界里只余下一片黑暗……
我想,再没有一个人,在无数个黑夜里给予我温暖;再没有一个人,会站在院前的大树下翘首以盼,等着归来的孩子;再也没有一个人在我无数次的彷徨与不安中给予我动力与方向;再也没有一个人在我的眼里绽放光芒。…………
我在岁月的这头,眺望浩瀚空中那闪烁的繁星。黑夜的幻境中再次感受到你,风啊,吹来你的呼吸,月色倒映着你的潋滟。原来你从未离去,默默守护在这里,无声无息,如影随形。
光阴无休止呐,那些美好的、难过的都变成了曾经,那些执着的、颓废的都成了过去。总有一些事,不需要拾捡,已在路上,总有一些人,不需要回忆,已在心头。
我不再迷茫,思念是唯一的行囊,漫天的星光,有一颗是你的愿望,前方的路不再迷茫。
时间无言,如此这般,明天已在眼前,风吹过的路,依然远。
而我,已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