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有两种人。
一种人是气急败坏的,歇斯底里的。他们热爱思考,能将一切事物的细枝末节琢磨到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为止。在认识到自己的认知局限之后,停止思考的,为这类人中的失败者;而因此却变得更加求知若渴的,为这类人中的佼佼者。
他们在生活里总是絮絮叨叨,企图阐述自己的观点,并且渴望获得他人认可。但是他们对生活本身,又是感到绝望的。而伍迪·艾伦是这类人中最可爱的存在。他在所有场合叨逼叨——电影、访谈、文字等等,我甚至觉得他的电影如此高产,只是因为他脑子里的思考多到要炸出脑袋了,必须要借助一个媒介来疏通一下,不然他早就神经病了。再反观他的电影,满满的叨逼,全屏的讽刺,最后的最后你还是能感受到他所要表达的对一切的绝望。我爱他的电影爱他的文字,但最让我爱他的,却是他在闲时去酒吧吹单簧管。会吹单簧管这个技能,让我觉得他迷人极了。
而另一种人则是慢条斯理的。因为他们心中有目标,并且非常执着。促使他们如此坚定的原因是,他们热爱生活,而且不质疑生活本身。他们看书,学习,写字,记录……不怀疑自己,想尽办法丰富生命。他们性子里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韧性,这种韧性让他们无比坚强,这种坚强不会被将来的未知击碎。就像菲茨杰拉德,能用生命演绎传奇。
第二类人真是太棒了,尽管他们活在自己的幻觉里,却能够不枉此生。这种不枉此生,就是小时候读过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里面的主角保尔·柯察金,说的那句被中小学老师奉为经典的话——“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我羡慕第二类人,因为我属于第一类人,并且是第一类人中那些,将自己的生命瞎几把浪费在无意义的思考里,将自己的精力无端浪费在揣度他人以及自己的废物——是区别于佼佼者的存在。
之前看到有人说,一个人的知识结构在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之前,所做的任何思考都是无意义的。我非常赞同。然而事实的可悲在于,我无法改变这种现状,此刻不能,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生都没办法做到这种改变。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羡慕第二类人。第二类人活的比较幸福。
当然,还有一类人也值得羡慕,就是那种生命里没有热爱没有思考,感知不到个人局限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