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第二次说起这个事情,姑且我们叫它故事,一个以第三人称回忆的茫茫人生片段。事实上,我不确定它真存在过,就像我们一时疏忽的梦一样,或者其他,或者....好吧,进入主题,容我点上一支烟。
2016年夏,镇远古镇石桥上,夜晚。这有一条河横穿南北,在南方看起来就像东西方向。河的两岸灯火辉煌的酒吧,饭馆,客栈。仿佛每个古镇都是一样的格局。可是镇远不一样的是,它被群山环绕,如果你喝醉了吹风望着那远处山上立着的那两个“镇远”的大灯牌。也许会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你是一个出生在世外村庄的野人。而我说野人,仅仅是野人而已。
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庆幸的是镇远的桥上还没有那么拥挤。拥挤的人挤在河的两边,桥上的人挤入拥挤的人,河水坦坦荡荡慢慢吞吞原地踏步。这个时候,站在桥上,往下看,左右观望,都是穿着吊带热裤的性感姑娘,这个时候,那怕是小巷里的清吧歌手唱的一首《送别》也会给人一种发酵的荷尔蒙的味道。这个时候,古镇就开始热场了,匆匆忙忙的,而我抽完手里的烟就要赶回去唱歌。
我是两个星期前第一次来的镇远,作为一个民谣歌手。在一家叫做马说的客栈酒吧。这是我第一次在古镇作为一名正式的民谣歌手驻唱,酒吧老板叫卫哥,是一个音乐人,各样乐器无一不精,因为感情的问题,背井离乡来到南方,开了一家酒吧。至于详细的经过,在卫哥少数几个醉酒的夜晚,我还是什么也没套出来。具体情况如下:
酒吧外廊,临河的木桌旁边,就我和卫哥两人,我第三个星期到酒吧,他说他想跟我聊聊工作问题。酒吧已近打烊。我们谈话已近末尾。
“三十,再拿一箱酒过来”卫哥向屋里面招手说,三十是酒吧义工,比我来得早,来自新疆,是个奇人。
“百威还是雪花?”三十搭着小毛巾,起了一瓶酒过来问话。
“算了算了,哥”我急忙打住,望着脚底下一地的酒瓶,我尚未醉,酒大多都是卫哥喝的。“哥,改天,我喝不了。”
“嗯....”卫哥点了一支烟,看着我,大概有个三四秒停顿说“今天开心,小兄弟。陪哥再喝几瓶。你姐不在以后就没人陪哥喝酒了。”
尽管是夏天,晚上的风因为吹的急了所以还是有一丝冷意。如果没记错,当时酒吧里面,是小白在弹的“如果来生还能遇见你”
河水像是吸收了太多的光变得好黑,光影泛滥的时候,我都想乘一次舟去往河对面买个烧饼解酒。就像现在,可是我想船家已近打烊了。
很多天以后,熟悉的过场,我们在马说的清吧里谈着心弹着琴,今天没有客人,原因是镇远一条街停电,而卫哥唯一的发电机用在了马说另一处的酒吧里。所以今晚不插电。
而我们,指的是;我、小白、玲儿、燥、彪彪、金鱼和三十。
都是差不多一般年纪大小的人儿,我们轮着唱,小小的酒吧里,点着蜡烛。但唯一让我欣慰的不是今天不用上班,而是今天管账的金鱼已经喝醉了,所以酒水无限续杯。
“卫哥说晚上吃烤鱼”
“是不是又是就着包谷烧?”
“得了,那酒我喝不来。”
“龙城哥去换玲姐吧,到点了。”小白说。对我邪魅的一笑“我今天不在状态,喝多了点。”来这里的这些日子我已经不知道帮这个狗子唱了多少个钟点的班了。
“其实我也不舒....”话还未说完。玲儿的吉他已经递到我怀里了。
“好吧”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点歌吧,老板们。”
“原创。”
“对,原创!”
“哈......”
很久以来,我没有在酒吧唱过原创。你也许不知道,对于一个酒吧歌手来说,最害怕的不是人们的对他批判,而是漠不关心的态度,是响起的碰酒声和手机的滴滴声。
不过这也是一个酒吧歌手最习惯的状态。可是原创是一个原创歌手的灵魂血肉,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听到,点燃的香烟掉到河里的那一声—“咝”。飞蛾扑火的失望。
里屋里燃着很多蜡烛,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卫哥一直在外面看着我们,虽然他说他只是出来吸支烟点个火炉。
卫哥说,你们那天像是把小酒吧搞失火了一样,到处都是蜡烛油。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白笑的像个傻逼
其实我一直想照一张这样的照片,蜡烛点亮的小火塘,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不插电小分队的汇报演出了。在我印象中镇远也没再停过电。
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那天,我记得我唱了很多首原创。那天最后,来了一个女人,坐在小屋另一侧的木板凳上,点了很多酒,没有喝。
后来三十跟我说她那天只喝了两瓶,后面一直在哭。
那个时候我唱着我高二的时候写的一首歌—《最美时光》, 然后一直循环着这首歌,原因是她一直要求我唱这首歌。
她哭的很久,直到我们打烊,她被门外的卫哥扶了出去。她一直在说,这首歌真好听,好听。重复着,碎碎念着,哭着。她那天悲伤的样子我已经毫无印象。只是这样的记忆一旋转起来,在我脑海里,就只有欢乐的C大调。
这是第一次,我唱自己的歌能够感动哭一个人。不,我只是让她释放了眼泪。
还有太多来来往往的江湖趣事,若你我有缘,那就留到床上说{笑}。
最后的一件事,是我在镇远最美好也是最不洒脱的一件事。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这么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身不由己的不快乐。或许比快乐重些。毕竟哭是一件比较悲伤的事情,可也不能算悲伤。哪有人为美好悲伤的。
从头说起,第一件事,镇远小巷里有家酒家的牛肉很好吃,米酒很浓。店主说,你给我弹琴唱歌,我请你喝酒。当然,仅限一次。
作为一个只上晚班的人,早上自然醒通常在12点以后,洗澡吃饭,排个歌,练下琴,帮忙一下清洁,溜一下三妹和八戒。{三妹和八戒一只贵宾犬,一只中华田园犬。一公一母}基本上就到了上班的时间。除了个别晚上出事的时候{你懂的}。碰巧那天宿醉,我醒的很早,因为另一个人醒的很早已经走了,走的时候把忘了一条手链。现在应该还在酒吧的小柜子里。
那些萍水相逢的,都愿相欢而散。
对于这样的事,在第一天我已经通过卫哥的教导有所了解。具体就是,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大床,现实来说就是两张双人床拼成的床,大的你可以在上面翻跟头。
第一天,我还是用比较为难的语气对卫哥说“卫哥,我不想和三十睡一张床,我不习惯跟男的睡。”
“啥?”卫哥还在帮我整理行李“三十睡里屋你睡外屋。”
“哦”我松了一口气“那这个床也贼大了,以前几个人睡的啊?哥。”
“一个人”卫哥低头没有看我,把我行李箱放好后说“床大方便”
“之前住这里的那个也是个歌手”说完卫哥就坐到了床上,还从枕头下面拿出几个没有来得及用的安全套,一手递给我套,一手递给我烟,然后猥琐一笑,对我说“给你拿着,没用过呢”
“我才不要”我推开他的手说“我..我自己带了”
“哈哈..小子”
“哥,床也太大了”我看看了遥远的床沿说。然而卫哥没理我,自顾自的抽烟。我闲来无事就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卫哥灭了烟随即就起身准备出去,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如无其事的说“3X啊”
“嗯....?”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
事实上,后来我一次也没完全利用完那张大床的价值,倒是不争气的把卫哥放在桌子上的那几个安全套都给用。在没拿工资之前,包吃包住的生活让我变得很穷,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负负不能得正,我一直很贫穷。
那天早上,7点,我醒过来。宿醉的头痛我再也无法继续睡下去。碰巧,那天天气很好,我穿上衣服决定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第一天第一次去的那家酒家。
“你来喽,过早不?”店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今天我带了钱没带吉他
“过早嘛,吃牛肉过早。哥,再给我搞碗米酒”
“你坐一哈呵,快了”
“不急,哥”
“好嘛”
酒家老板麻利的给我打了一碗热米酒,想着牛肉热切,估摸再等会。我无事便点上支早餐烟。
小巷里的镇远伴着人家,稀稀落落的店家,挤挤攘攘的房屋。错落有致的石墙,你要是抬头望,就是镇远山上那道著名的坍塌疏立的石围墙。这里才是镇远最安静的地方,往深处走,往上走,这些小巷都在山上。
那天我抬头望并没有望见那堵石围墙,一个背影挡在那个最关键的位置,煞了一方风景,多少扫了些兴致。
直到那个背影的头发被风吹的飘扬着,她用左手撩的时候扭过头来,早晨的光匀净的撒满她的侧脸。我想如果这时有个镜头,那么的从酒家棚顶角度照下去,就像是一个古代的庶民正在战战兢兢的偷窥着高轿帘子被吹开时,那位未知名的花冠女神的侧颜。
原来在那最关键位置出现的人,才是那道最美最不该错过的风景。
不过,直到现在我都承认,那一见钟情的照面不过是见色起意。
况且还只是我单方面的照了她的面。
后来的牛肉和酒,吃的心不在焉,和店家大哥聊的漫不经心的也忘了给钱。我在想他不会还记着这件事吧。反正后来我也再也没来这家店。
直到后来和小白说起,卫哥那天去的时候说起我,替我了结了未了结的账,小白是这样复述的;本来店家掌柜也不想接卫哥的钱的。因为卫哥说;权当一种纪念吧。
那天,我匆匆的跑掉,具体来说,就是悄悄的尾随着一位姑娘。我看着她在桥买了小花环,买了街上顾婶的冰粉,去小李哥画纹身的地摊上在右肩膀上画了一只猫,在大石桥上拍了几张照,在青石板街上买了冰糖葫芦,在河边坐了一个下午。
因为顾婶的热情招呼的缘故,我被迫的被吆喝到她摊前面吃了一碗不要钱的冰粉,幸运的是,我看见了她的整张脸,不幸的是,因为之前八戒跑丢的事情,顾婶拉着我聊了半天,我差点跟丢她。
“婶,你看,我现在要回去工作了,叔也快来接您了,上次不小心把叔的秘密跟你说他到现在还恨我呢。”{顾叔喜欢去我们酒吧喝酒看小姑娘,早些年玩过乐队,是卫哥的朋友,也是我的老朋友,除了他喜欢乱吹牛之外,一切都好,特别是喜欢散烟 这是个优良习惯。也是我们友谊的桥梁之一}
“哼,你叔他,怕早死在牌桌子上了。”婶还是那个热情语气对我说“你忙吗?不忙就再陪婶坐坐。”
“我...我忙...”
“下次吧婶。”我努力的往她走的方向看了看,连个背影瞧不着。“下次吧婶。我走..走了”说完我脱手而去
“下次来,我冰粉给你管够啊..”身后的声音急急的追了上来,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应该会回头,回头答一声,不,回头吃个够....
后来,婶的生活不好过,再回去已是冬天,我没有要追赶的人,也没有可以吃的冰粉。陪着婶坐在路边,数着串串。
后来顾叔不在的日子里,您辛苦了。
以后再来吃您冰粉了,到时候我给您说哦,没有一车不要跟我打招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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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下午,我就这样看着那个姑娘,坐在河边一下午。你这时可能会想,你怕不是傻子吧,上去搭讪啊。哎。别介,那不是我的方式。我就爱静静的看着,看着看着,直到她男朋友走过来坐到她的旁边。
事实上是这样的,按耐不住的还是上去搭了讪。可是,作为一个菜鸟,我脑海中一只飘着的也不过几个词,
“嘿,美女,你一个人吗?”不行,太流氓
“嘿,想喝一杯吗?”不行,上来就约酒,怕她到时候一脚踢我下去喝镇远河水吧。
“你好,姑娘”也不行,这样很容易冷场,到时候尬在风中飘。
纠结了很久,我还是决定用一个文艺而非主流的方式搭讪。我记得当时,是径直的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右肩然后很皮的在左边坐下,我当时说的是。嗯....
“姑娘,抽烟吗?不抽烟聊聊天吧,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事实上,我嘴瓢了,我是这样说的
“果果,抽烟吗?不抽烟聊聊天吧,你一个人看起来怪无聊的”
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聪明的我快速的站了起来免得被踢进镇远的河水之中。
果果....你看起来怪无聊的,我能上你吗?
大概就是一样的意思。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我,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以为她在想她沉重的心事,不过之后我问过她,她说,想心事不假,不过大部分原因是想给我树立一个高冷而深不可测的形象。
总之就是当时避免不了的尴尬,我想再坐下去,可是这会显得我刚刚突然站起来很傻逼,我就站着吧,也就真成了尬在风中的一个雕塑。
她后来跟我说,她当时绝对想不到她会跟我这样的一个人发生关系。
我说我早就猜到了
她就不服的撑起身子问我,那你猜猜之后
我说之后就是你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个人,就像你现在想不到一样。
她笑了笑,抱住我的胳臂
“爱你妈”
“爱你”
“傻逼”
在几分钟的尬聊下,关于《堂吉诃德》和《巨人传》之间的联系的一致看法为我们打开了友谊的小门。一路上,她一直对我爱理不理,我坚信是我的那一声果果暴露了我的内心。直到几巡酒后她突然问到我,“果果是什么?”
“南方的一种水果”我是这样解释的
“好吃吗?”
“嗯...怎么说呢,有些挺好吃的,有些就不怎么样。”
“那你就叫我果果吧,反正我也不想把真名告诉你。”
“那你只能准我一个人叫你果果”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外号挺可爱的”
“嗯..可爱是可爱,反正,其他男的叫你果果你不能答应。”
“其他男的又不知道我叫果果。”
“不是...这样,其他男生叫你像火龙果,无花果这样你可以答应,但是果果就只能我叫好吧”
“那..成,那我也叫你果果吧”
我身旁憋笑的小白猛的喷我一裤子啤酒。他说“哥,我觉得..姐..这个建议好”
“我..好你妹”
“不是,我比你大,是熟掉的果果,已经化为春泥护果果树去了,不能叫果果,只有你这种吊在树上的才能叫果果”
“那我就叫你名字,真名啊,说”
“龙城”我没有一丝犹豫的脱口而出
包括小白也不知道这并不是我真名
第一天相识,她去了我们的酒吧,那天我并没有唱歌,因为顶替小白工时被卫哥发现了,所以今天晚上,无事可做。和果果聊了一晚上的天。
打烊后,镇远街上零零散散几人成群,我因为宿醉今天没有喝多少,果果和小白喝了不少,三十和燥早早去睡觉,卫哥把钥匙给了金鱼,也早早休息,玲儿和彪彪都回家住了。八戒和三妹玩了一天也回屋,那么整个街上除了几个醉汉就只有我,小白,金鱼,和果果。
果果说要游夜泳,小白最快下水,我跟着后面,金鱼怕水在岸上看着我们的衣服。果果在我们游了几圈以后才换好衣服过来。小白从高处跳水的那一下,我立在水下的石板上,果果就这样搭着毛巾走过来,走过来。我第一次看清楚了她的脸。
“那一秒钟,我以为我爱上了你。”
小白从水里面冒出头,也跟我一样呆着,半响他才跟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果果姐身材真好”
“你他妈不准看”我说完把小白踢回水里。
那天晚上,水温刚好,黑黑的河水荡漾着点点灯光和星光,偶然有一支舟驶过河面,我才明白,原来这个点他们还没有打烊。
对岸的客栈还有寥寥的灯光,几家清吧响着民谣歌手孤单的歌声,看来他们今晚有故事不准备打烊。
果果游完在岸上坐着,听着歌声轻轻的哼着。我向着她爬了过去,被她踢回水里。
最后上岸的时候,借了她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她一脸心事攸攸的看着河对岸跟着歌哼,我仔细的,很仔细的看着她。水珠还在她发尖儿上颤动。果果鼻子很高,眼睛很好看,嘴唇薄薄的,我转念一想,不对,最好看的是她的虎牙,笑起来的时候,遗憾的是,在我记忆里她笑的时候并不多。
我在她旁边悄悄坐下,不要脸的往旁边靠了靠,她没有躲开,于是我就和这个和我差不多一般高的姑娘有了第一次...身体接触。
她腿很长很细,身高在175、6,胸把整个毛巾都撑了起来。头发微卷,手指甲上没有指甲油。不喜欢看人,总是很忧郁的样子,事实上你只要一逗她就笑了。不过后面这些是后来的事了。
我就这样凑到她身边,本来想很忧郁的撩她一下,给她念了一首仓央嘉措的诗。
“住进布达拉宫里,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与玛吉阿米的更传神,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事实上我当时就只会前面4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我还念错了。
“我一直觉得仓央嘉措的诗太过了”她说,依旧没看我“你给我念首拜伦或者普希金的吧。”
“嗯...事实上我也这样想过。”我奉承而不失尴尬的说“不过仓央嘉措我不是很了解,读过一些,确实有点写的浮华。普希金..改天吧,啊,哈。”
“随意”她说。
你怎么会想到,在这样一个时刻,一个女生居然要你背拜伦和普希金的诗,我恨我自己知识的贫乏和记忆的退化...
记得当时她说完这句话我满脑子都是普希金的那句“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后来,沉默了一会,她依旧注视的河对岸,依旧哼着歌,一首换一首,让我感到惊讶的事,这些只有在打烊过后酒吧歌手才会唱的歌她都听过。
“这些人唱的有啥意思啊,改天我单独给你唱”
“你?”她转过头看我一眼“你还唱歌呢你,你不是一个打杂混酒的吗?不过你们家小白确实唱的不错。”
“我...”我当时有一点生气的说“我什么时候变成打杂混酒的了”
“诶!小白”我向河里的小白招了招手说,“告诉你姐你哥会不会唱歌。”
“会!”小白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哥啥不会。”
“正经的!”
“喂,什么你姐你哥,你占我便宜呢你”果果猛的扭过头来看着我。看了有五六秒。
而接下来的五六秒我就挨了她一巴掌。
她就这么看着我,我忍不住就吻了下去,轻轻的碰到嘴皮子。她一愣,我就直接一把抱住她,用力的亲了上去。不过,果果,那一刻我真没想占你便宜。
她挣开我没抱紧的手,打了我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拿起衣服也不穿,提溜了鞋子就往客栈走。
我追了过去,我想当时,我更多的是怕路上有人把她当成果果吧
“果果,怪冷的,你先把衣服穿上,听话。”
“果果,我错了,但是果果,我不后悔....不不不。果果,我错了错了”
“果果,慢点,我保持距离,你慢点,路上石子多, 你把鞋穿好成不?”
“果果,同志,果果同志,我错了,我破坏了我们革命友谊的小船,你批斗我还不成吗?”
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笑了,不过这丫头还在执拗的往前走,不过脚步慢了,我乘机追了上去。
“不生气了?”我恬不知耻的问她
“没有下一次”她声音变得很严肃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可能和她没什么继续下去的空间,后来的事情发展证明我多虑了。这是个多情的世界,有趣的人总能讨人喜欢,有灵魂的人很少,有趣而又灵魂的人很少,所以,我才会遇见你。
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路过几个晚上撸串归宿的男的,看着果果暴露的身体移不开目光。我一把抱住果果,用衣服把她团团围住,不出意外的,她又要生气了。
“放开”她语气很冷漠也很坚定
她的语气和那几个男的眼光也把我的火撩了上来。
“我不放”
“你是不是又想挨耳光”
“是!我不放”
“起开”她开始挣扎,可是果果,如果我真的要抱紧你,你怎么能挣扎的开呢。
直到那几个男的走远,我放开了果果。
“我告诉你,你以为你谁啊,你要是在这样,我,我...”她指着我说,说完在地上寻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我就用石头砸你”
酒劲上来,我又试着去抱她,挣扎中,她用石头狠狠砸向我膝盖。然后向前跑走,客栈离的很近,可我还是依然跟着她走过去。
很痛,磕在骨头上,膝盖破了一个很深的口子,直到现在,都还有很深疤痕。血流满腿都是。滴在地上。拖了一条细细的线。
那天晚上,处理完伤口,小白回家睡觉,我待在我那张大床上,后半夜才沉沉睡过去。
后来的几天,没有见着果果,唱歌心不在焉,夜夜宿醉。
那几天,我才发现,我没有果果的联系方式,下次见面得要一个,不,得先把名字问了,算了,名字不重要,先问联系方式吧。
那几天,我想了十多种去找果果和好的可能,甚至还跟小白演练了一出苦肉计。事实证明,这样很傻。因为后来果果一声不发的坐在木凳上的时候,我们一切的计划都已经泡汤。
她还是没有变,若有所思,无所事事。
我把小白吉他拿了过来,走了过去。
“果老板,要听什么歌。”
不出意料的她又笑了,后来我习惯戏称每一个听歌的人为老板。可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笑起来,之前的忧郁便都像没有吃着糖的小朋友那般一扫而散。
没有人再提之前,我给她唱了很多首歌,很多很多首。
“你知道吗?你只有在我唱歌的时候才会这样看着我。你会看我很久很久,就像你看着河对岸那样近。”
“果老板,还要听什么歌”
“给我唱首理想三旬吧”
“你认真的?”我满困惑喜欢那么多真正民谣的人会去喜欢理想三旬这种歌。
“怎么。不会弹吗?”
“不是,有谱我都能弹,我是说你真的想听这首歌?”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唱”
“哥,你认真的?”小白惊讶的看着我说
“打鼓去”
很久之前,在其他酒吧驻唱的时候,因为跟顾客闹矛盾被开除住了一段时间桥洞,就是因为有人叫我弹这首歌,我说我不弹这种歌。顾客喝了酒,往我手里塞钱,说他女朋友想听这首歌叫我弹,我说你叫其他歌手弹吧,我不弹,就这样。他说我看不起他,发生一些口角,后来打了人,因为他想碰我琴。最后被酒吧开除,之前工资也被扣了下来。
我跟小白说过,他们都知道我不弹这些歌。
直到今天,我断断续续的给果果弹完了这首歌。
“好听”她说
“嗯”我说“也仅仅是好听”
“我挺不懂你诶”果果喝了不少酒,她说“我感觉你总是骗我。”
“我哪里又骗你了”我拨了拨她的头发说“果果同志”
“我知道果果什么意思了,你这个骗子”她这次又是生气的看着我说
不过这次我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可是不管她生没生气之后的两三秒钟我还是决定一定要吻上去。
不过这次,是她抱紧了我。我好像猜到了。
“果果,是你一直在骗我。可是到头来骗不骗又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果果,那天你喝的稀烂,我也差不离。你是否还能够记得起当时你闭上眼睛之前,脱光衣服之后,在我进入你时,一直反复呼喊的名字。我是忘了,可是我猜你肯定知道。那么会不会在下一次的时候,你会在这几十声的呼喊中加一个我的名字呢。果果。随便吧,反正我也不会听见。”
后来,我在凌晨3点起床离开镇远。那天卫哥的包谷烧喝得我脑壳发晕。吐得一塌糊涂。可我依稀还记得请,你离开的时候,也是一句话也不说,你说你去河对岸帮我买个烧饼解酒,我说船家打烊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一直缩在左边,等你回来睡在我右边,在梦里,你都是回来的很快,你只是在渡口望一望,那些紧闭的船就掉头回来。
“你为什么就这样打马而过,这些日子,我都会不自主的想到一些小小的奢望。我不指望你能看见,也许你早就忘记了这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一切。可是你知道吗?最后甚至我连为你写一首歌,缘分都短的让我的词句匮缺。”
这是我很久以前日记本最开头的一句话。有些事情不是人欲言又止,而是想说的说不出来,转头发现,这些挂念在现实的日子中就只有漫长的生命中短短的一小段。
其实,我不知道从哪说起。遇见和相见都显得平淡无奇。
那就回想起来的第一幕,那就只记得第一幕吧。
对了,果果,我还是忘了要你的联系方式,和问你的名字。
我只是记得我问了你为什么鼻梁那么高,眼睛那么好看。
“你是哪里的”
“梦里的”
“正经的”
“睡觉了,困”
“那我也是梦里的,梦里见,晚安”
你翻过身去,良久。你才说
你说你是新疆的,你以为我没听见吗?
最后你还是骗我,你一点都不困,不然,你怎么就乘舟走了呢。对吧,果果,你一点都不困。你只是有些累了,可是,我才开始做梦呢。
我是凌晨3点离开的镇远,那天天气也好,可是我困啊,我只能在这4个小时的火车上呼呼大睡。
哦,对了。我还记得那天卫哥喝醉了,在酒吧里面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就这样一把吉他一个声音,那天,卫哥始终没有给我说那个故事。可是那天晚上我哭的好伤心,可是那天晚上我还认不识你。果果。
卫哥,你把我们这帮小孩唱哭了,自己却没有哭。真他妈耍赖皮。
我还记得我那天问了你一个特别傻的问题,卫哥,
我说,卫哥,怎么才能写一首这样的歌。
你说,你现在写不出来,我相信你会写出来的。你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说,卫哥和姐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啊,为什么姐一直在丽江不回来。
你说,小兄弟,感情这东西说不清楚,你自己悟吧。
是啊,果果,说不清楚,但我也不想悟。
就这样吧,后来我再也无法真正喜欢一个女生
但,我也快把你忘了。
所以果果,祝你平安快乐。
你会幸福的
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