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同命

有的时候,我们就像玻璃另一面的蜡烛,使劲燃烧,却只有那么一点点光亮,照不亮别人,甚至照不到自己前行的路。

即便再渺小,我还是愿意在这样的夜晚,为你点一盏心灯,照亮你回家的路。                                                          ——题记

滴滴答答,雨滴打在塑料的棚檐上发出稀稀落落的声响。我关掉了电视,关掉了音乐,我打开页面编辑栏,开始为你写字,你说人的一生会遇到多少朝露暮吹萍水相逢之人,对于你,就像我身上一条生生不息的血脉,在也动不在更动。

知道你会迟早被时间洪荒拽走,但没想走的这么快这么匆忙这么让人手足无措。

你走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和姐姐们打电话依然谈笑风生,口如舌簧;对于身边人的伤痛依然真诚又严谨地说着安慰的话语,句句掏心挖肺。只在那一个晚上,再也没能挡住内心的奔腾,成了决堤口。

很快,我变得好起来,开始买菜,开始来往邮局,开始逛街,开始参加同城活动,我以一个坚强的心铸就了一个若无其事的我,昂着头微笑穿梭在人群中的我。

记忆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模糊又遥远,好在,并没有在最痛苦的时候袭来,也没有在平静中串门。只是偶尔不慎撞上了她,才变得痛苦不堪。

你是知道的,我不信佛,不信天,不信地,从来信得就是自己。就在清明前一天,我去了太清宫,未等我将香拿到手,眼泪就簌簌掉下来。你不知道,我一直是仰着头走的,我挂着无法止住的泪花问香炉在哪里,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香点着,很郑重将香插牢。我看到头顶的有好大的太阳,一点也不刺眼,我跪在蒲团上,我心里默默念着你,拜得不成章法却虔诚。站在一边的道士,看着这个前来祭拜的人,莫名不解,眉头紧皱。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经历了无数的聚散离别。我不知道我们作为祖孙相处一场,是不是循规蹈矩演绎生死幻灭。

汪玮说:奶奶真好。这稀松平常的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我感动不已。殷燕也发来短信说五一要结婚了,多么幸福啊。吴军打电话问我怎么没有将你的离去第一时间告诉他。奶奶,这都是你喜欢的人啊,你看,他们都过得很好,他们还念叨着您呢。

我知道我们的昨天是真实的,但悲伤亦是深刻的。

我不知道余生还要度过多少无法被分担的漫漫长夜,也无法想象梦里一片祥和醒来发现你早已不在是怎么的落寞不堪。我常为梦见你而在清晨醒来就爬到桌前,记下和你相聚的每一个正常或荒诞的点滴。想念很长,活着很短,你会随着我的呼吸终止而消失在我的意念之中。

你看见了吗?我和弟弟都会走到幸福的地毯上,都会带着下一辈来你的坟头,为你点一炷香烧几沓纸,在风和日丽的下午和你诉说,缝补岁月的裂痕。

忧伤过后,艳阳升起。

终是循着你的轨迹,走完悲喜同命的人生旅途。

  2011年4月21日(奶奶六七)于沈阳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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