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收好面具,一边吩咐下去。
“侍从,我现在这个样子在这深山里尚可,却不好见人,准备着点黑灰什么的,明天涂在脸上。我俩把衣服装束对换一下,藏在你身后,也就罢了。”
…………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抬头一看,侍从和行楷都呆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
“侍从!侍从!”
侍从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抹赧然:“小姐,我失态了……”
“无事,身上可有铜镜,取来我用用。”
侍从打开随身包裹,取出巴掌大一面小小的铜镜。
从十二岁那年起,便一直装扮为男儿,时日一长,连自己都以为那个戴着面具的样子就是我。
举起铜镜,就着屋顶破损处漏下的月光,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是一张与娘亲有八分相似的脸庞。
小小一张桃心脸,皮肤有如上好的白脂玉在月光里微微透光。两弯柳叶一样柔柔的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在鼻翼旁投下羽毛般的阴影,小巧高挺的鼻子,都十成十的来自娘亲。玫瑰色的唇瓣不点而红,与娘亲的柔美不同。还有那一双眼睛又大又深邃,月光里琥珀色的瞳仁带着淡淡疏离,深得父亲真传。
不错,是挺美的。
听说娘亲未出阁时,是京都有名的美女,恰似一朵白梅,温柔纯粹又与世无争。而眼下这张脸,艳丽的唇色与淡漠的眼神,又与印象中娘亲的样子差了很多。
“师傅……我以前见过你吗?”
行楷的疑问,让我放下镜子。是啊,他第一次见我时,还不过是两岁大的小孩子,怎么会记得呢?那时的我,也不过十岁,若不是渊源颇深,又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故人之子?
但是这一切,该不该说?又该如何说出口?
低头思索良久,现在终究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罢了,有朝一日,还是会和盘托出,何必急于一时。
“行楷,或许之前我们确实见过。但我相信,一定是很久之前了。”
行楷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然后又平复下去。
“的确,我从小随父母经商多地游走,可能以前在哪个地方见过师傅吧。”
这还是行楷第一次说起自己的往事,侍从都忍不住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