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仔细想了想,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在外地过的重要的传统节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还在家,在干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不知是因为有高考在前来不及注意,还是因为在家的时光太安逸了,让人无需去想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需不需要庆祝。但在端午节唯一与往常不的地方就是有粽子吃。
人性很奇怪,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曾今拥有的多美好。
(一)
这个端午的早上,我就早起赶火车了,没有吃粽子,母亲给我带了一包腊肉,我告诉一号床国王,说,我妈给我带了腊肉,国王说我们宿舍可以包腊肉粽子了,这句玩笑,让我想起了,去年姑父拿来的咸肉粽,很好吃。
(二)
前一阵买了彩绳带,就想起了更远更远的事情。
那时候的夏天还有夏天的味道,天是刺眼的蓝,阳光是夺目的金。
奶奶一大早就去河堤下的荒地里摘了粽叶回来,洗干净,拌了糯米,把我圈在怀里,一边笑我是“能不够”一边灵活地包着甜粽,还要往进塞了几颗又大又红的蜜枣。我在奶奶怀里,盯着生粽子流口水。好不容易盼到中午,清香的甜粽终于出锅了,带着属于夏天的清新和水蒸气,我用小胖手解开包着粽叶的小绳子,烫的手指通红,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剥开粽叶,将白胖的糯米团子放进小碗里,生怕它掉在了地下,我敢说,我考试都没这么小心过。姑姑拿来蜂蜜,我在一边祈求着多浇点蜜,要吃甜甜甜甜甜甜的粽子。但是从小我都不是什么吃货,对粽子的兴趣也只限吃一个,把一个甜粽堪堪吃完,我就对这东西不再有什么兴趣了。
可谁想到,十年过后我一个粽子都不能再吃到了呢。
(三)
以前的时光总是很慢。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端午了,中午一两点的时候,我和奶奶,还有奶奶的黄豆酱一起暴晒在太阳底下,她还给我搓了条彩绳挂在手腕上,当时我觉得我就是个公主,因为我的彩绳最漂亮。今年也买了彩绳,没以前的好看了,因为花了我一块钱,彩绳上充满了铜臭味。今年我也没有晒太阳,因为奶奶不见了,因为我长大了。
(五)
从小到大皮肤不好,起疹子。在我记忆里,姑姑总是很担心我的疹子,那东西太折磨人了。有一年端午,姑姑买了艾草让我洗澡。我喜欢艾草的味道,苦苦的又香香的。我新奇地坐在泡着艾叶的大盆里,想着洗完后我可能就是艾草女王了,艾草女王,一统花卉界。愿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没有成为艾草女王,疹子直到今天也还要时不时出来蹦哒两下,可是买艾草的人也不见了。嗯,疹子可能要更猖獗了。
(六)
又到了后来,我和母亲两个人的端午节。起很早,母亲说要出去转一转,因为端午早晨的露水可以杀死五种毒虫。那天不是什么好天气,在记忆里有些昏黄。但那是我唯一一次记得我陪母亲过的端午的早晨。
今天早上母亲依旧去打露水了,可是我赶火车去了。
20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