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清洁卫生兼做饭的阿姨,是个67年,打扮朴素,头发已经逐渐发白,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中年女人。
由于办公室里,没人会跟她聊天,没人可以和她聊到一起。所以,大部分时间,我总是看到她一个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坐在一个地方,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是,闪过一丝的心疼。
我能触碰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单的,内心空荡荡的气息。
她总是做错事,不知道是因为语言沟通,还是阿姨总是搞错别人的意思,这让我们都略微有些崩溃,但是又没有到糟糕到让她走人的程度。
我经常说,每天吃呆呆的的阿姨做的饭菜,我觉得我有每天变呆掉。
爻爻总是笑着狂点头。
有一次,阿姨的一个朋友生了病,她和我们提过几次,又说是胃癌,又说是肺癌,我们问她到底是什么病,她说她也不清楚,于是,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阿姨把电话拿给了爻爻,让电话里那个他跟她说话。
他是肺癌晚期,电话里,他有些无奈,他对爻爻说,我还是跟你实话实说吧,但是你不要告诉她。我和她十年前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但是没能在一起,她那天知道我生病的事,在电话里哭了两个小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只能听着她在电话里哭泣。其实我已经放弃治疗了,但是我不想告诉她,不想她难过。
爻爻后来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我略略有些感叹,十年前,那时候彼此都有着家庭吧,即便遇到了真爱,总也是难以跨越出那一步了。
我想象着她拿着电话,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哭地忘乎所以,而对面的那个他,如此无奈悲伤,那份同样的痛苦,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语句,他听着她的声音,空气凝结出了冰。
这份感情,被彼此心心念念了十年,却未曾在时光里褪色。
是执着呢,还是惺惺相惜呢。
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那样的感觉,是撕心裂肺的。
好在,许多事都可以在时间之中,被拖淡痕迹。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柔情的故事啊,哪怕,对方看起来很不柔情的样子。
我也会以貌取人呢,我忘了,每个人,无论外表如何,无论身份如何,那躯壳之下,都有一颗温暖跳动着的心,含着脉脉温情。
想来,他的离去,对她而言,也将会是一场,漫长的伤痛呢。
那伤痛,透着时间线,弥漫出了余味。
不小心,我瞄见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