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契约与启程
战斗结束后的村庄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林默涵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逐渐散去的黑雾。美乐蜷卧在他脚边，巨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树荫，银灰色的毛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林默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些细小的符文已经消失不见，但那种奇妙的感觉仍留在皮肤之下——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溪流在血管中流淌。他试着回忆战斗时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如何释放出那道银光的。
"神使大人。"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默涵回头，看见村长拄着拐杖缓步走近，"您应该休息了。"
"村长，我叫林默涵，不是什么神使。"林默涵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个普通程序员，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村长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神秘的微笑："名字不过是代号。您能与白虎大人建立契约，就证明您绝非普通人。"他指了指林默涵的手掌，"古老的预言中提到过，当黑暗再次降临，神使将与白虎缔结契约，共同守护这片土地。"
林默涵皱起眉头："契约？我和美乐之间确实有种奇怪的联系，但..."
"美乐？"村长好奇地重复道。
"就是你们口中的白虎。"林默涵伸手揉了揉美乐的下巴，大猫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完全破坏了神兽的威严形象。
村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平静："看来您与白虎大人的缘分比老朽想象的还要深厚。"他顿了顿，"或许您愿意到寒舍一叙？老朽有些东西想给您看。"
林默涵点点头，跟着村长向村子中央走去。美乐懒洋洋地起身，抖了抖毛发，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后面。村民们见到他们，纷纷行礼让路，眼中满是敬畏。
村长的屋子比普通村民的要大一些，但同样简陋。屋内点着油灯，墙上挂满了各种草药和兽皮。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木桌上摊开的一本古老典籍，书页泛黄，边角已经磨损。
"这是先祖留下的《白帝纪事》。"村长小心翼翼地翻动书页，"记载了关于白虎神兽的所有传说。"
林默涵凑近看去，书上的文字奇特而优美，像是某种象形文字与字母的混合体。奇怪的是，他竟然能看懂其中大部分内容。
"您能读懂古语？"村长注意到林默涵专注的神情，惊讶地问道。
"好像...可以。"林默涵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他指向一段文字，"这里说'白虎非纯白，其毛如月辉，其瞳如琥珀，乃天界守护者化身'——这不就是在描述美乐吗？"
美乐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把大脑袋凑过来，鼻子几乎贴在书页上。村长敬畏地向后退了一步。
林默涵继续阅读："'当黑暗侵蚀大地，神使将自异界降临，与白虎缔结血契，共御外敌'..."他抬起头，"血契是什么？"
村长正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年轻村民慌张地冲进来："村长！不好了！东边的哨兵发现黑雾又向这边移动了！"
林默涵立刻站起身，美乐的耳朵也警觉地竖起。村长却显得异常镇定："按照之前的准备，让妇女儿童躲进地窖，男人们准备火把和银器。"
年轻村民领命而去。村长转向林默涵："神使大人，这次恐怕需要您和白虎大人再次出手相助了。"
林默涵点点头，看向美乐："准备好了吗，小家伙？"
美乐昂起头，发出一声充满战意的低吼，但随即用鼻子蹭了蹭林默涵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我没事。"林默涵拍拍美乐的大脑袋，"这次我们一起上。"
当他们来到村东头时，黑雾已经逼近到不足百米的距离。与上次不同，这次雾中隐约可见数十个黑影，它们形态更加清晰，几乎有了实体——瘦长的身躯，扭曲的四肢，头部只有两个发光的红点作为眼睛。
村民们手持火把和银质武器站在栅栏后，虽然面色紧张，但没有人退缩。林默涵注意到他们手中的银器上都刻着与美乐额头相似的符文。
"那些是什么？"林默涵指向黑影。
"影族的爪牙。"村长沉声道，"被黑暗腐蚀的灵魂，没有思想，只有杀戮的本能。"
最前排的黑影突然加速，发出刺耳的尖啸冲向村庄。美乐立刻跃到栅栏外，身体再次被银光包裹。林默涵感到胸口一热，低头看去，那些符文再次浮现在手掌上，而且比上次更加清晰完整。
"小心！"村长突然大喊。
一个黑影绕过了美乐的防线，直扑林默涵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林默涵本能地抬手，一道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银光从掌心射出，将黑影击得粉碎。
林默涵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能量的流动——就像一股暖流从心脏出发，沿着手臂直达掌心。更奇妙的是，他仿佛能感知到美乐的位置和状态，甚至能隐约理解大猫的情绪。
美乐在黑影群中左冲右突，每一爪都能消灭一个敌人。但黑影数量太多，渐渐有漏网之鱼突破防线。一个村民不慎被黑影擦过手臂，立刻痛苦倒地，被接触的皮肤开始发黑溃烂。
"退后！所有人退后！"林默涵大喊。他集中精神，试图再次释放银光，但这次能量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在指尖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了。
就在危急时刻，美乐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他额头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道银色光幕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黑影纷纷化为黑烟。剩余的黑影似乎受到了惊吓，开始仓皇后退，很快随着黑雾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村民们发出欢呼，但美乐却突然踉跄了一下，庞大的身躯摇晃着几乎倒下。林默涵急忙冲过去扶住他："美乐！你怎么样？"
美乐虚弱地"喵"了一声，体型开始缩小，最终恢复到普通老虎的大小。他疲惫地把头靠在林默涵怀里，琥珀色的大眼睛半闭着。
"他消耗了太多神力。"村长走过来，担忧地说，"需要休息和进食。"
回到村长家中，村民们送来了新鲜的鱼和肉。闻到鱼腥味，原本萎靡不振的美乐立刻精神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尾巴高高翘起——活脱脱一只看到零食的家猫。
"美乐，注意形象。"林默涵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可是白虎神兽。"
美乐充耳不闻，迫不及待地把头埋进装满鲜鱼的木盆，吃得津津有味。村长和几个村民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传说中的神兽会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等美乐吃饱喝足，蜷成一团开始舔爪子洗脸时，村长才回过神来："神使大人，关于您刚才问的血契..."
林默涵正想听解释，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默涵...救我..."
"晓婷？"林默涵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你们听到了吗？是晓婷的声音！"
村长和村民们面面相觑，显然什么都没听到。只有美乐停止了舔爪子的动作，耳朵转向西北方向，发出担忧的低鸣。
"她又说话了！"林默涵激动地说，"她说她在'塔'里，周围很黑...美乐，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美乐点点头，用鼻子指向西北方的高山。林默涵突然明白了："那座山上的建筑，是座塔？晓婷在那里？"
村长脸色大变："神使大人说的莫非是...暗影之塔？那是不可能的！那里是影族的大本营，被黑暗笼罩了数百年，任何靠近的人都有去无回！"
"但晓婷在那里。"林默涵坚定地说，"我必须去救她。"
"太危险了！"村长摇头，"即使是白虎大人全盛时期，也不敢保证能安全进出暗影之塔。"
美乐听到这里，不满地哼了一声，用爪子拍了拍地面，似乎在表示抗议。
林默涵沉思片刻："村长，您刚才说要告诉我关于血契的事。"
村长叹了口气，回到桌前翻开古籍："据记载，血契是神使与白虎之间最强大的联结。通过分享生命能量，双方可以心灵相通，能力互补。"他指向一幅插图，上面画着一个人与白虎额头相触，两者之间有光芒流动，"但缔结血契需要特殊仪式，而且...非常危险。"
林默涵仔细查看插图旁边的文字："'血契即成，生死与共'...意思是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
村长沉重地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历代神使与白虎缔结血契都极为谨慎。"
林默涵看向正在打哈欠的美乐，后者察觉到目光，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很难想象这样一只大猫与自己生死相连，但林默涵心中却没有丝毫犹豫。
"我需要怎么做？"
村长震惊地看着他："您已经决定了吗？不再考虑一下？"
"美乐是我的家人，就像晓婷一样。"林默涵平静地说，"如果血契能帮助我们更好地保护彼此，找到晓婷，那我愿意尝试。"
美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起身走到林默涵身边，用头轻轻蹭着他的手臂，发出温柔的呼噜声。
村长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吧。但仪式需要准备，最快也要明天日出时分才能进行。"他走到一个古老的木箱前，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前往暗影之塔的地图，或许对您有用。"
林默涵接过地图，发现上面标注的路线沿途有几个奇怪的符号："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
"据说是古代神殿遗址。"村长解释道，"传说中它们与白虎有着某种联系，可能在旅途中为您提供帮助。"
夜深了，村民们为林默涵准备了客房。美乐蜷缩在床边，几乎占了半个房间。林默涵躺下后，大猫伸过脑袋，轻轻舔了舔他的脸——这是美乐还是小猫时就有的习惯。
"我们会找到晓婷的，对吧？"林默涵轻声问。
美乐发出肯定的咕噜声，用鼻子碰了碰林默涵的手掌。那些符文再次微微发光，林默涵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就在即将入睡时，那个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默涵...塔里有东西...它在等你们..."
林默涵猛地睁开眼，发现美乐也警觉地抬起头，显然也听到了什么。一人一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明天，他们将正式缔结血契，然后踏上寻找晓婷的旅程。无论暗影之塔有什么在等待，他们都准备好了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