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郑人来渝平
鲁郑交恶已久,隐公为公子时,于狐壤之役为郑人所获,郑人将其关押在尹氏家中。嘱咐其好生看守,待战后可分赎金。郑人只知道他是贵人,并不知道他公子的身份。尹氏之女仲子私下探视公子息姑,爱其气宇轩昂、言语温柔,遂献身于他。公子息姑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作《将仲子》以酬之,歌曰: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许以归鲁之后必娶她做夫人,故尹氏释放了公子息姑。
前此郑伐宋,鲁不施救,故郑来求和。尹氏亦来探亲看女,得知仲子已死,身为叹惋,但看到隐公假托为公子允之母实则为妻子仲子修的庙宇,又颇感荣耀。
夏五月辛酉,公会齐侯盟于艾
鲁齐至此亦弃恶结好,萌于艾。艾是陈国一个小城,风俗:艾草长到一人高时,男女裸奔于其中,邂逅相遇,即行媾和之事。妇人临盆,以一束艾草置于门前,全地男子列成一队经过门前,艾草燃尽之时恰好经过其门口的男子是婴儿的大父,婴儿发出啼哭之时,男子皆奔走,跑在最后面的是其小父,需每月供其给养,但不可与女子同床。
往岁,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陈公子陀(字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侯曰:若答应郑伯,就要与宋、卫交恶构难,得一国之好,而交两国之恶,划不来呀。况且,郑何能为?遂不许。五父退而叹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恶,犹可及也,愚,不可及也,其公之谓乎!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积聚焚烧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如此,才可以增长善呀。
五父在艾地与齐鲁之君私相见。隐公问地方风俗,曰:异国之人,亦能与艾中会否?齐侯曰:留种异乡,认他人做父,就算让我去,我也不去。五父退曰:鲁君其不免乎?色欲攻心,曾无自满;齐侯有大国气象,所言正大。隐然有去陈适齐之志。
秋七月
春秋凡例,四时虽无事必书。秋七月,境内外无事,唯边鄙一个叫里正的少年杀死一个税吏之后被有司车裂,故仅书“秋七月”。
冬,宋人取长葛
宋人去岁从长葛撤军,留了几个探子在城郊,如公子冯出城,需将其拿下带回宋国,如遇紧急情况,只带头回来亦可。守到这年秋,两个探子(徒丁、乘卫)见一形似公子冯的布衣,即刻将其捉住。公子冯曰:我囊中金银,尽可拿去,但求放过我这一次。徒丁曰:听你口音,是宋国人,来郑国作甚?冯曰:为经商二来。曰:所贩何物?公子冯酷爱葫芦,故答曰葫芦。乘卫笑曰:公子还是跟我们回去面君吧。不用再装了。公子冯曰:宋国境内不稳,万一有他变故,侥幸回国,到时必定答谢二位以高位。目下我可为二位画一张城内兵力布置图,你们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徒丁、乘卫遂释放了公子冯,假称从城内探子购得此图献与宋殇公。宋人借助此图,攻取了长葛,大掠城中,但未找到公子冯的踪迹。
京师来告饥荒,公为之请籴于宋、卫、齐、郑。君子曰:礼也。虽可独力负担,但仍恐不足。如父母虽有多子,向一子求助,其一子也有义务让其他子女知道此事,让他们都略尽孝心一二。因郑国离京师最近,就让郑伯带粮车队入京见天王,天王因之前在郑国做人质,深感屈辱,又与郑伯是情敌,因此待他甚是简慢,郑伯怒而归。周公黑肩言于王曰:我周之因犬戎入侵被迫东迁,都是依靠晋、郑两国出力才得安定。更何况他这次是带着救济粮来的,善待郑国之君以劝来者,犹恐不济,如此简慢,将来他还会再来吗?天王曰:他不来正好!见到幸卓后,余怒未息,幸卓曰:何必跟一个大鼻子小鸡鸡的人生气呢?天王转怒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