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世界:约翰·伯格、苏世民、瑞·达利欧

                            20200419  闫安

        字面上,世界最大另类投资黑石集团的苏世民更为中国化。

      一个是他的中文名,更主要的是他出资和筹建的清华大学的苏世民书院项目,甄选世界青年精英,荟聚和学习,趁着年轻,建立陡峭的学习曲线,丰富“艰苦”的社会历练。没有更高的抱负和自信,一般企业家做不到这一点。

        例如互联网时代的湖畔大学,反而不如互联网一样“开放”。苏世民却明显不同。

        约翰·伯格创办的先锋基金是美国最大的公募基金。特殊性还在于他“一个人改变了一个行业。”——传统公募基金是根据公司管理层及公司股东的利益做出决定,他认为这种“”组织架构是错的,(因为)不是根据基金持有人的实际利益做决定。”其结果之一,先锋基金相比行业,节省的成本是令人难以置信的40%。

        更有意思的是约翰·伯格改变行业的创新,来源于他外曾祖父创办的互助保险的启发。在其1917年出版的一本名为《偷来的许可证:人寿保险,骗局中的骗局,我们的法律如何盗取了人民的血汗钱》。他于1875年率先引入了共同财产保险的概念。成立了包括菲尼克斯互助保险和阿姆斯特朗保险。“他创造了互助保险……,阿姆斯特朗的方案是原创性的,并且与国内几乎所有被保险人完全相反。”

        ……

        三人都是各自领域、行业,乃至国际投资界翘楚。黑石的苏世民新书《我的经验与教训》和桥水的瑞·达利欧的《原则》是亲撰,而《约翰·伯格与先锋集团》是传记类。

        虽然在管理规模上看,先锋基金是万亿美元量级(2017已达到5万亿规模),黑石是5000亿美元级别,桥水是不到2000亿美元量级。但对行业、工作、生活的原则和经验教训而言,三者之间没有差别。

        先看行业。

        约翰·伯格的先锋基金,是世界头号公募基金。最主要行业贡献是基金持有人利益最大化、客户风险偏好与资产管理的信托责任、指数化产品和“省下就是赚到”的低成本。借鉴其曾外祖父的互助保险模式,最终将先锋集团打造成没有外部股东,基金持有人所有,投资人和股东一体化的互惠公募基金公司。

        苏世民的黑石集团,是世界头号另类投资之王。投资于传统的股票、债券和现金之外的金融和实物资产,从事的是收购、改善和出售企业的业务。既是投资者,又是管理人和所有者。通过提高制造、能源利用和采购效率、新产品线投产、新市场拓展、技术升级以及公司管理团队的领导水平提升,经营长足发展后,高价出售或者上市原始股溢价,实现杠杆收购的投资变现。形象点说浑水是投资做空,黑石是投资“做多”。

        瑞·达利欧的桥水基金,是世界头号对冲基金。通过预测宏观经济趋势,积极交易大量相关性较低的债券、货币、股指和大宗商品头寸,避免投资于单一市场所造成的价格大幅度波动。是多种创新投资策略的先锋者,如货币管理外包、分离Alpha和Beta策略、绝对收益产品以及穿越经济周期的风险平价策略等。

        再看,三人对工作所信奉的“原则”。

        这方面有成功者的“共性”。例如一,“极度透明”、“极度求真”、“享受工作”等。黑石周一例会和会议讨论,无分级别,哪怕是初级分析员,只要有真知灼见。但概括最好的是苏世民,他说“做大事和做小事的难易程度是一样的。所以要选择一个值得追求的宏伟目标,让回报与你的努力相匹配。”

        至于桥水为对抗组织权威独裁和组织“泛民主”带来的低效,所采取的“创意择优”,即可信度加权的决策模式。与黑石文化异曲同工。

        相比之下,约翰·伯格的先锋基金,更具备了对传统商业模式的创新和颠覆,而不同于黑石和桥水在既有模式下的创新突破。约翰·伯格一个人改变一个行业亦非浪得虚名。

        正如股神”之称的巴菲特在2017年3月的年度致股东信中写道:“如果要树立一座雕像,用来纪念为美国投资者做出最大贡献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应该选择杰克-伯格。杰克早年经常受到投资管理行业的嘲笑。然而,今天,他很满意地知道,他帮助了数百万投资者,使他们的储蓄获得了远比他们本来能赚到的更好的回报。他是他们和我的英雄。”

        例如二,精英策略。人才要10分“自驱动”的那种,且物以类聚。10分人才不同于8分的执行者,9分的解决问题者,而是“会积极主动感知问题、设计解决方案,并朝着新方向开展业务。他们还会吸引和雇用其他10分人才。10分人才做什么事都会得心应手。”

        例如三,坚决杜绝“办公室政治”,“我不会雇用任何心术不正、居心叵测的人,无论他的才能如何。永远不能出现内部政治斗争。”形象点说,就是拍马屁、拉山头、玩阴招、玩深沉、耍小聪明、三观不正,以及浪费智力资源和天赋,躲在阴暗角落算计,采取苟且和平庸策略的人,在企业永远没有立锥之地。

        用钱理群教授的话说,就是那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对应各种“歪风邪气”,就是贪婪怯懦、苟且偷安、追名逐利、尔虞我诈。——这在任何一个企业,都应该象防疫“病毒”一样,隔离和消杀。未雨绸缪,企业文化建设和人才战略,“预防是最经济最有效的策略”。

        最后,生活方面,三人同样有意思。但客观说,生活和工作的区分度并不明显。

        共同点都是因为“热爱和全身心的投入”。创业经过有很多的挫折、曲折和所谓的“至暗时刻”,但回过头看,似乎都最终柳暗花明而开辟了各自行业领域的新时代。选择创业,就选择了另一种人生。正如弗洛斯特在他著名的诗歌《林中路》留下一声叹息,林中路分为两条,走上其中一条,把一条留给下次,可是再也没有下次了。

      我知道路径绵延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

        ”我觉得自己在天堂。”——因心脏病判了“死刑”的约翰·伯格,活到了长寿年纪的89岁。这就是“天堂心态”。换了任何一个充满挑战、未知、贫瘠、拓荒的世界,他都可以自信和成为主宰。正如约翰·伯格当初确定自己的研究目标为共同基金行业时,感觉自己“如同在天堂一般”。无论结果成功抑或失败,作为始终“天堂心态”的人生赢家,焉有不长寿之理?

        苏世民和瑞·达利欧则正当年。瑞·达利欧认为,人生苦短,人生又充满吸引和乐趣。就如桥水公司的烧烤聚会和各类俱乐部一样。工作和生活都可以享受的姿态进行。这与企业价值观和公司文化密不可分。

        苏世民则具有世界眼光,有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和味道。实际上他在三人中做的最好。例如世界范围对教育和艺术的捐赠、赞助、慈善等。他的价值观也让他在不同人生节点获得“意想不到”的“回报”,例如友谊和忠诚。他认为“任何人都可能陷入困境。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一个偶然的善意行为就会改变他的生命轨迹。”

      至于最基本的真实、诚信、品德、品格、自省、开放、乐观、创新、百折不挠等等,是基本前设条件和底线要求,不在讨论之列。

        让人好奇的是他们三人独立特行的性格和思考能力,他们的起初破局对“传统”而言惊世骇俗,例如乔布斯式的“绝不认怂,奋力反击”被驱逐又回来的约翰·伯格;例如“坏小子”苏世民,策划实施的邀请芭蕾舞团表演,进而颠覆百年耶鲁男女不同校、不同宿等违反人性的校规;例如大学时代正值自由恋爱、尝试“麻药”、拒斥传统权威瑞·达利欧。他们似乎总是以“破坏者”、“对抗者”的面目出现,但后来又成了开辟时代的创新和创造。

        所以,对好坏学生的评价需要拉长周期。从企业发展角度,品格和思考第一位,能力第二位,知识第三位。

        正如早早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约翰·伯格,在最艰难的时候,他说“都到这步田地了,我想象不出情况还能糟到哪里去。”——正如他的心脏病一样,总是有惊无险,乘风破浪的先锋号Vangard开辟了时代。

        选择比努力重要。做正确的事比正确的做事,要重要很多。无论行业、工作还是生活。这就是这三本书、三个人对读者们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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