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大六安,有山有水有桥,日子逍遥。
黄河太远,淠河才是我的母亲河
喝这里的水长大,魂里梦里都是它。何况这里有我的娘亲。
和老妈一早就去蹓狗
蹓狗回家完成老妈牌早餐
如果天气还可,心情尚佳,便溜出去吃点早餐,炸(zhe)包子,千张包油条,糍糕,狮(si)子头,再来一碗糊辣汤;对我来说就能秒杀一切面、牛肉汤、饼之类的早点。可惜要悄悄去吃,因为老妈认为她的早餐营养最佳,炸(zhe)的东西不好
特别要说下上面的这个大馍。我一般不吃馍,因为在胃里它排不上名次。可那天去吃早点,正巧碰上大馍开屉,一大板(大约有我汽车的面积)整整齐齐的馍,圆圆的白白的鼓鼓的,很是可爱,忍不住,不由得,买了两个,旁边的人好多都是一袋一袋买的;买回来只能吃了半个,小子(家中不爱吃饭的小祖宗)倒是干了一个
生性不喜酒,但天天中午陪娘一小杯,喝个高兴
吃好喝好一杯茶
爱喝茶,还爱用好看的杯子喝茶
一点水果,一点点心,一点奶
隆重推荐这款牛奶,真是我喝过的最好喝
剩下的时间也就是写写字,玩玩手机
娘说的:玩累了就睡会,饿了就吃……
所以我喜欢回家喜欢这个城市
可是城市并不因为住着我的童年而留步
小时候,不知和谁晃晃荡荡去淠河大坝抬水。那时没有自来水,吃的,洗的,淠河都承包了;还记得大坝是黑黑的,有很多台阶,担水的,洗衣的,涮菜的……热热闹闹的。妈妈说我那时很小,也是奇怪,其它都没印象了,而这大坝却牢牢地筑在记忆的角落里。现在坝没有了,通往坝的小巷也没有了,变成大桥,变成高楼。
妈妈说,淠河的下龙洼水流湍急,可是石头多呀,水也够皮,所以很多人都去这里洗呀唰呀的,有时洗着洗着一不小心被子就被冲走了;还有当年穿着小虎鞋(棉鞋的下面着钉上油)抬着和自己一样高的水桶的两姐弟,水桶和自己一样高,台阶上的冰面和水一样亮,一chi一滑的两姐弟,一个在上面拉,一个在下面推,终于把桶掀翻了,咕嘟嘟地滚了下去,急了的小姐姐饶是英勇,抱着扁担追着弟弟那一个猛……如今下龙洼附近已变成阔阔的大桥,连接着小时候的另一个世界:月亮岛(小时候因为淠河的相隔,只能远远得见,却从未去过,现在看来,就在手边);而抬水的俩小娃已然古稀
就像那天我站在菜场里寻找我记忆中的早点店一样,那些店都不大,买菜的,特意来吃早点的,点碗汤,炸(zhe)几个包子,多是脸熟或同事邻居,张家长李家短,气氛和包子一样热腾一样肉香;今天你帮我付帐,明天我帮你付,吃好了,抹抹嘴,上班的班去,买菜的家去……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如今翻来,页纸微黄,也能感到页纸颜色一样的的温暖幸福。可现在,由于城市改造,在我记忆里温热而永恒的三里桥菜场不见了,漏下的几个可怜的早点店已然不成气候……
还有那座桥,在家的右上侧,是座大拱桥妈妈小时候嫌弃我丑的时候总是说我是他们从大桥肚底下捡的,那时候我可是真的信了的;左边的是一个大湖,小时候我还和伙伴们一起扎个猛子憋住气在水底捡过歪歪子(大的蛤蜊)……现在成了这样
都不见了,你看看它们变成了什么?一个模样的高楼,一个模样的道路,和别的其他城市一样没有特色。
我又想到了我的六安一中,印象里的灰檐西装的小楼没有了,古秀的树林阴翳没有了,也变得和其他学校一模一样了,难道我的中学时代是不存在的吗?不然我是在哪里上的这六年呢?
(好不容易找到这两张似乎还有以前的影像)
就这样我站在嘈杂里茫然失措,小褂襟里捂着我的童年少年,生怕它飞走。
下午还是蹓狗。蹓狗归途看见几个人穿着连体皮装立在水中钓鱼,颇为新奇,仔细打听,热心的路人告诉我,这叫下路亚(六安话是:虾卤鸭子),我又问哪几个字,非常确定地告诉我是“亚洲”的“亚”;我不信,认为不会是“亚”,应该是“牙”之类,哪知一百度,还真高大上。
百度上说:路亚是一种钓鱼方法,取名来源为 Lure 的音译,即假饵钓鱼,是模仿弱小生物引发大鱼攻击的一种方法。讲究技巧,需要竿、饵、轮的综合操作。在整个过程中,钓者是在做全身运动,同时路亚装备简洁,干净环保,与传统钓法有着极大的差异。
官方解释是这样的:用一种带有鱼钩的小道具,经过竿与轮的花样操作在水中产生泳姿(硬饵)、光泽(亮片)、气味(软虫)等进而吸引具有攻击型的鱼类注意,当鱼进攻时将其捕获。和热情的路人说的几乎一样:一下子下6到8个勾,勾上有亮晶晶的钓饵,在水中也闪闪发光,吸引鱼来咬勾…你看那边那个就钓到了,果然,旁边一个正甩杆取鱼呢……所以这又叫甩杆。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看几位甩杆者真是特别的帅气,皮装、檐帽、细杆,太阳再洒点金光…乖乖,天地间一自然大画,钓出了人心底里的静谧安详
城市虽然有变,不可否认地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弄丢了很多宝贝,这些不可避免的丢失还好能在记忆里“春风吹又生”,正是有了这些记忆,我们的童年少年青年,我们的生命痕迹才得以留存,我们才真正有来处,而这“来处”自然会延伸,指明我们的“去处”。
“虾卤鸭子”我记住了,我也是奇怪了,身在外地三十年的我,在外面说不了六安话,可是只要一回到六安,就满嘴六安话,而且原汁原味
站在妈妈家的楼上往下看 ,房子很老,但依然生命力旺盛,炎阳下多有人在打听租房信息,嗯,破旧狭小的楼房里不知道藏着多少龙又卧着多少虎?谁叫这里是最好的学区房呢?
看着楼里走出的那个背包少年,青春、朝气、汗水闪着亮光;手上的那个篮球簸着绕着,旋转着希望
我又觉得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