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故事|玉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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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金銮殿中,武帝斜坐在龙椅上,右手支头,半眯着眼,沟壑纵横的脸上神色戚戚,似乎疲倦不堪。

“启禀陛下,沈丞相求见。”宫人轻手轻脚,跪在殿中。

“哦?”武帝霎时来了精神,“宣,快宣!”

沈悦进得大殿,两手恭执朝笏於胸前,行毕大礼,却不肯起身,他沉声道:“启禀陛下,东厢王在南境率三万大军不战而降,投靠卫国。”

“此言当真?”武帝匆匆走下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沈悦跟前,伸手扶起他。

沈悦目不斜视,却感受到扶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咬咬唇,递上手里的边关急报。

武帝接过布帛,忙不迭摊开,一目十行,阅到最后双目圆睁,破口大骂:“逆子!通敌叛国,这是死罪。”英明神武的一国天子,此刻身形踉跄,险些站不稳。

“陛下息怒,如今东厢王的生母婉妃还在后宫,您看……”沈悦提醒道。

“废去封号,打入冷宫!”武帝拂袖而去。

泰和二十年腊月,陈国上下举国一片哗然,只因国君亲子东厢王率军投敌。

寝宫内,烛火已灭,宫人尽退。五十岁的武帝躺在床上,双眼未阖,涕泗横流。

02

武帝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意气风发,辅佐了几朝君王。最后实在看不惯文帝昏庸无道,国之将倾,他还在醉生梦死,听信谗言,乱杀忠良,遂密谋取而代之。

武帝利用自身威望,再加上周密的计划,兵不血刃,就宫变成功。他逼文帝吞金自尽,后以国君之礼厚葬,却留下了后宫三千佳丽。

婉妃貌美,又善解人意,最得武帝宠爱。在武帝登基七月后,她诞下龙子。武帝明知孩子不是自己的,却依然疼爱有加。除去发妻的一子,这是武帝的第二个孩子,赐名梁综。在梁综十四岁那年,帝封其为东厢王,并为他新建府邸。

少时,梁综厌文好斗,武帝随他去,还让禁军教头亲自指点他武艺。他恃强凌弱,每每闹出大动静,婉妃吹吹枕边风,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算来,武帝在位二十年,重用贤臣,广纳万言,严于律己,励精图治,兴学兴农桑,抵御外敌,陈国国力日盛,让那些本有吞并之心的人望而却步,得世人交口称赞。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徇私护短,一直纵容皇室宗亲,任凭他们为非作歹。

不曾想,稚子无知,竟受了敌国的高官厚禄。武帝不知,女人心,海底针,婉妃想椒房独宠,夜夜独占君身。他虽宠爱婉妃,在后宫却是雨露均沾,这惹怒了婉妃,她将梁综的身世悉数告知他。梁综知晓真相,又惊又惧,才铤而走险,卖国求荣。

薄衾不耐五更寒,武帝惊醒,脸上泪横尤在。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原本半白的须发已如雪。

03

早朝时,他下诏褫夺东厢王的封号,就将这件天大的事作罢。大臣们纷纷进言,要严惩东厢王母家之人。武帝曰:“法不责众。”

泰和二十八年,帝听闻梁综有悔意,想归故国,就火急火燎放出冷宫中的婉妃,命她给梁综送去儿时的衣服,但他却不肯回来。不久,婉妃病逝,帝生恻隐之心,下诏恢复梁综的封号,又给婉妃加了谥号为“敬”。

宠妃仙逝,次子不归,武帝年迈,又忧思重重。机缘巧合之下,他遇一道人,得其点化,从此迷上寻仙问道。

武帝自此戒了荤腥,连祭祀的牛羊都不能用真的,只可用面粉捏成。为减少杀孽,他还多次大赦天下。

民间传说,世有玉龟山,为货真价实的仙山。山上华光闪耀,五彩斑斓,祥云朵朵,仙鹤成群。山中有一仙人,头带金冠,衣带交缠,他德高望重,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太清境,拜见元始天尊。

武帝拜那道人为国师,请他引自己上玉龟仙山,见仙人真颜,助他修得大彻大悟的境界。

红尘苦,帝王难。终其半生,也未寻得玉龟山。泰和四十年,武帝忧思成疾,药石无灵,薨,享年八十四岁。

后世记载,武帝为陈立国一百年来,在位时间最长,最高寿的皇帝。

故事来源:
玉龟山。真长仙。
九光曜。五云生。
交带要分影。大华冠晨缨。
耉如玄罗。出入游太清。
                                ——萧衍《玉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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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  第7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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