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就这么过去了,很平淡,除了没有按照计划去老挝以外,其余地都很顺利。我在卧室里躺了两个小时,听了会歌,刷了一会儿知乎,然后正准备起来恢复早上被误删的照片,我妈就来喊我了。
“小七,小七,外面就要下雨了。”
“下雨吗?”刚在电话里有人说过。我从垫子上起身,塑料的小板凳咯吱了两下。
灰色的天空,阴云密布,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路上的人都在说马上要下雨了,我心里很欢腾,又有点惊讶,在小漏窗里只能看见白白的天空,不能察觉到细密的雨丝。
风把地上的树叶和灰尘都吹了起来,绿的树叶里夹杂着枯黄的树叶在空中翻转,最后停在某个角落。乡下的尘土很大,我捂了嘴,想起一直被搁置的延时摄影,手机拍不到翻转树叶的动态,但是云的来去,应该是可以的。我赶紧回屋拿了手机和已经入手很久的三角支架。三角支架可算派上用场了,调角度,选云堆,最后还是选在了家门口。
我家对面的河边有一颗大树,到了夏天,树叶就像鳞片一样缀满枝头,太阳一照,风轻轻一吹,鳞片晃来晃去,闪闪发光的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从旁边打桥牌的小室里拿出一把靠椅,我妈坐在马路边上,她觉得很凉快,马路上有4,5只麻雀,她突然问我,我爸过年在集市上买的弹弓能不能用来打麻雀。
我心里一黑,但看着我妈秒变4岁,就跟她说,可以。她兴冲冲地进屋去找弹弓。
其实我是觉得她找不到弹弓的,因为我爸就跟鱼一样,记忆短暂,可能过不了7秒,她肯定找不到我爸放在哪里了。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夫妻的力量,我妈手里拿着弹弓出来了。
没办法,我只能去土堆里扒拉几个小石头,20几岁的黄花大姑娘了,固然还在挖泥巴,路人看了,肯定要这么想我了。但我还是挺开心的,谁让我有这么个妈。
我选了个中规中矩的石头,然后接过弹弓,调好位置,“刷”地一声,石头就飞到马路对面的河里去了,我转头问我妈,看到了吗?飞河里去了。没想到我妈,从我背后滑出脑袋,说哪里?没看见啊?
我换了颗小石头。走到她面前再示了一遍。她迫不及待地抢过去试了一次。
家在门口的手机,引来了很多村里的老人来问,问我,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是什么?
是三脚架呀,就是固定一下手机的。
他们笑呵呵地看着我的镜头,偶尔在前面晃两圈,车来车往,是不是从镜头里穿过,我看着天上缓慢但是却在不断变化的云,很期待第一次拍摄会是怎样的场景。
我对延时摄影的兴趣,是从图书馆外面的天开始的把,火烧云大概是云最开心的泼墨,是织完的锦缎做最满意的展览。我坐在图书馆里,焦躁不安地走到窗口探看,一点点看云彩结团,散开,再消逝,漫天绯红,清风吹不走色彩,却带来了一身的舒爽。
没有什么比大自然更有魔力,没有草稿,没有彩排,有的只是一瞬间的喜怒,留下的都是绝无仅有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