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在选择一种自己过着舒服的生活活着,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亦或是爱人,因为生活大都过得去也没了年少时的心气儿。
只有琅奇,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或许说根本就无关正确,只是在不知何去何从的坚持着。
征服了一片无人区之后,在无人的沙漠深处,星星格外耀眼,观察着水瓶座的方向,背向的两颗流星终于消失于天际。
三十岁,孑然一身,很轻松,也多少有些惆怅。
热闹的营地已经燃起了篝火,五颜六色的男女女女跳起了草原的舞蹈,奇怪的手鼓声伴随着箫声在给众人打着节拍,在寂静的沙漠腹地撑起了一片天的欢腾。
“说好的,三十岁你未婚我未嫁,我们就在一起,今日你不会食言吧?”
红彤彤的火苗照的小伙子脸颊火红,他单膝跪地,拿出戒指那一刻,面前的女生早已泣不成声。
“嫁给他,嫁给他~”
女生羞涩的低下了头,渐渐的伸出了左手,无名指担起了世界的重量,从此拥有他便是拥有了全世界。
火苗在琅奇的眼中跳动,有个女孩望着窗外的蓝天憧憬的说道:“如果28岁我刚好想要结婚,刚好有个人想要和我结婚,刚好我也喜欢他,是件多浪漫的事。”
“好,28岁的时候我娶你。”
身后的人突然说道,女孩的脸忽地一下子红了,她不敢回头,生怕被看到自己欢喜又害怕的样子,直到上课铃响起许久,女孩才转身回到教室。
那一年,他们高三,是同桌,是所有同学眼中的好兄弟。
眼中跳动的火光开始模糊,男孩摸了摸女孩的头,女孩灿烂的笑了,“分手吧,虽然还是兄弟自在,可是我却不想再记得那些年的人与事了。“
“好。“
男孩温柔的笑了,挥了挥手,女孩上了车从未回头,男孩终于流下了两行爱不了了的眼泪。
这一年,他们刚好28岁。
事与不快,都喜欢说天意弄人,人世无常不过情深缘浅。琅奇眼中的火苗再次清晰,众人也都散去,沙漠又恢复了寂静,一个个帐篷犹如广袤天底下的一个个小小的萤火虫,外壳遮住了雨露也遮住了里边的故事,彷佛白天遭遇的黑沙暴让生命更重,让此刻的心更加宁静。
最后一次冒险了,琅奇和自己说道。
这次之后,所有的极限运动她都不会再参与了,口袋里还装着从那棵救了她性命的梭梭草的一小节枝条,虽然这个世上就只剩她一人,难道不应该活得更精彩吗?
琅奇笑了,今夜星空灿烂,明日一定艳阳高照,湖边的骆驼早已酣睡,远处的虫子开始觅食,湖面的月光粼粼,身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琅奇看着走来的领队,笑了笑,“守夜啊,万一有妖怪出没叼走一两个帅哥,岂不是我们女孩子的损失。“
“哈哈~“
一向面色冷峻的领队竟然被逗笑了,“那妖怪是个男的把你叼走,岂不是我的损失?!”
琅奇低下眼帘,莞尔一笑,“我们还要几天能走出这片无人区?”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不过再往前面走应该就没有淡水湖了。”
星夜兼程,走了十五天还未找到目的地,想来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琅奇不免有点失落,她平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双手,望着浩瀚的星空,旁若无人的哼起了那首民谣。
“我们不会再往里走了,那里的夜晚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经历了黑沙暴,我就不想再往里走了。”琅奇侧过脑袋看了看营地,又说道:“我想他们也是一样。”
“回去吧,夜里太凉。”
琅奇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紧了紧衣服,慢慢腾腾得跟在领队得后边,这时迎面走来了另外一个领队,“妮子呀,你也不害怕,这里看着安全其实也有坏东西夜猎啊,赶紧回帐篷里去吧,我和扎西会守夜的。”
“嗯,有大爷您在,我不怕的。”
“哈哈。”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常年被风沙吹的当地领队,就像一个枯瘦的老头,大笑着说道:“你呀,从第一天我就看出你是个厉害的姑娘,不说了,早点睡,明天的天气难测哟。”
“好的,大爷,晚安。”
寒风义无反顾的钻进琅奇的脖子,她不由得缩了缩,又朝扎西挥了挥手,“吉祥,明天见。”
脚印一深一浅,看似不远的距离,琅奇走了很久才走到自己的帐篷,衣服里边外边都有沙子,她也没有抖擞,就直接躺了进去。左脚踝传来钻心的疼,可是琅奇却面无表情,心里似乎很平静,眼泪却自己夺出了眼眶,不打扰是给彼此的成全。
接下来,又在一望无际的荒漠里走了六天,终于遇到了熙攘的绿色植被,低洼处挖了不到一尺便渗出了水,琅奇掏出水壶小心翼翼的灌满,又丢了几片消毒片,沉淀了许久才给早已干渴的喉咙一点点慰藉。
补充了水分的众人扔掉了身上所有的装备,欢呼着,相互拥抱着,黑沙暴中他们没死,流沙地他们没死,冰雹也没有砸伤,没有遇到蛇群,没有碰到毒虫鸟兽,安全的走出无人区,是上天的眷顾,是菩萨的温情。
扎西看着坐在人群之外的琅奇,正在一丝不苟的整理衣衫、头发、面容,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意识到有人看自己,琅奇抬头寻找那人的目光,四目相对,琅奇浅浅一笑,“谢谢你一路的照顾,我想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说完,琅奇背起行囊,走上了远处的公路,热闹总是别人的,与她无关,这会儿她心中所想就是回到自己的家,洗个热水澡,养好脚,去做一件徘徊在心里许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