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潇潇雨声!

我在窗前听潇潇雨声,你在伞下望无尽天空。风的呼吸似是温软缠绵的情爱,叶子柔柔的搭在你的肩甲上。那时好像看到了我们未来的样子,悦目娱心的坐在窗前听日薄桑榆后的潇潇雨声。

听潇潇雨声


然那只是阴雨下望不见看不透的影子,串成线的雨滴落在水洼里破碎的涟漪。

破碎的涟漪


1.余晖下是怅然若失的背影!

余蓊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不曾谋面的女人为她起这样一个名字。她老是跟阿婆抱怨说同她玩的孩子笑话她是打鱼的老翁,她气不过,同人家大战三回合,胜利是胜利了,余蓊的脸上却也是挂了彩的。

阿婆常常抿嘴笑着。快六十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纵横交错的沟壑,却是不影响阿婆的笑容的。余蓊每次“大战”胜利回来的时候,阿婆总是柔柔的拄着拐杖在门前看着那个挣了面子,挂了彩的余蓊。她颤微微的走到余蓊的面前:“倔强的你何时才能像人服软一次,服软不一定会受伤。”余蓊看着阿婆委屈,但是她不想哭。她回嘴道:“我服软一定是输了的,是承认了我的懦弱的。”阿婆只是微微叹口气,余蓊觉得自己说重了。移步上前扶着阿婆,阿婆也不生气,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去上药。这个温暖却粗糙的手嗝疼了余蓊的心。

余蓊蔫蔫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蹦跳着转着圈。离她打架过去两三天了,她闷的无聊。阿婆看着无聊的她笑着,却硬是不放她出去。余蓊想不经阿婆同意溜出去玩的,可每次阿婆都是能预料到的,她看着阿婆浅浅皱着的眉头,没了勇气。余蓊在想:这世间她不怕疼,不怕死,不怕别人说她,但她就怕两样,一个是阿婆,一个是怕输,她在想如果有一天阿婆和输遇到一起了,她会先放弃什么?

阮睿笙爬过阿婆家的墙院时,余蓊正趴在木质桌上睡觉呢。落日余晖的影子星星点点的落在余蓊的脸上,阮睿笙有些不知所措,情不自禁下伸手准备把余蓊脸上的碎发撩致耳后,却不想惊醒了余蓊,手堪堪碰到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余蓊看着阮睿笙,有一瞬间的发愣。阮睿笙悄悄的将手收回,手上有些粘粘的,那定是阿蓊的口水,他喜欢叫余蓊阿蓊。他觉得给余蓊取这样名字的人,一定是希望她可以是个温温软软的女孩子。

“你怎么来了?”余蓊的语气慵懒至极。阮睿笙觉得阿蓊此刻像极了他家那只叫不上的名字却看着很名贵的猫,温温软软的。“我来看看你,好几日没见你了。”他挠挠头,白净的脸上腾起一丝红晕。余蓊不是很喜欢盯着阮睿笙的脸看的,他长的太好看,让她有些讨厌。但是她每次打架都有他护着,她一个小姑娘有力气却不可能打过两个粗壮的小伙子的。

余蓊和阮睿笙就呆呆的坐了一下午,看着昏黄的落日渐变成灰白色,月牙翘上天际,阮睿笙起身告别了余蓊。没有言语相送,没有多余的话唠叨。他们之间就这样,也许以后也只能这样,阮睿笙这样想。本来想要说的话没了能力,也就没了要说出来的心思了。

多年后余蓊想起那个无言的午后,静逸的时光却失了机会唤他一声:“阿笙!”

余晖下是怅然若失的背影


2.雨来的太迟,差点记不起你的样子了

余蓊在巷子里吵闹着,兴致缺缺。偶尔找点乐子,也是和人拌拌嘴,打打架。受的伤却比以前严重了。

阿婆知道余蓊心烦着呢,到底说经历过事的人,阿婆什么都明白。余蓊也渐渐的不往外跑了,收敛了脾性。比以前稳妥了,没以前开心了。

其实那天阮睿笙是要去告别的,告别旧人,告别旧巷。不曾想下不了心思说自己要离开了,徒留阿蓊独自难受。余蓊是恨他的,一生不息就走了。她在想这个动乱的世界他要怎样明哲保身。

听周边的人说,阮睿笙和他母亲迁至东北去寻亲,也许未寻到亲人就已死在了战乱的枪下。余蓊莫名的鼻子发酸。

“别跑,余蓊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你阿婆,让你阿婆收拾你。”一个中年男子追着余蓊在巷子里乱跑。阮睿笙就堵着男子:“阿舅,你别追了,饶了阿蓊吧。”中年男子撇了一眼推开他道:“阿笙,你一个男孩子能不能离余蓊远点,那孩子野,没母亲父亲,你也跟着疯是吗?”阮睿笙当即拉下了脸,狠狠的瞪了一眼中年男子。阮睿笙拂了拂袖子转身走了。中年男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此刻余蓊蹲在阿婆家的墙角下,闷闷的用棍子画着圈。嘴里嘟囔着:“我是野,我余蓊没缺了宠爱,我野怎么了,我讨厌姓阮的。”阿婆站在门口看着余蓊笑笑,冲着不远处的阮睿笙使了使眼色,他唤了声:“阿蓊?”嘴角稍稍上扬。阿婆看了看他,倒是个机灵的孩子。便转身回了房。

“你来干嘛?笑话我,抱歉要失望了。”余蓊说的是陈述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是不给他有机会辩解。阮睿笙加深了脸上的笑容,“阿蓊,你看!”那是余蓊从阮睿笙阿舅那里要偷来的糖葫芦,这时天气燥热,蝉在树上叫的热闹,糖葫芦因天气的原因有轻微的糖水流下来。余蓊皱了皱眉,没说话,明明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阮睿笙却没有那种幼稚的性子。余蓊有时觉得他像个经历了岁月的人,稳重深沉难以捉摸。

“蓊儿,你看,似是要变天了。”阿婆去听了戏,脸上的笑容不曾褪去。余蓊惊觉,阮睿笙的模样好像是越来越模糊了。“阿婆,我偷过咋家院子的草莓。”余蓊略过阿婆的话,不搭边的说了句。阿婆说:“我知道。”那是草莓成熟的季节,余蓊等不到大片的草莓成熟,她领着阮睿笙去自家院子做了家贼。阮睿笙将成熟的草莓给了余蓊,把半熟的留给自己,涩涩的味道酸的他直皱眉,他看着余蓊期待的目光吃掉了大半。当天回家阮睿笙拉肚子了,全身大汗,面色苍白,可吓着他母亲了。大半夜的请了大夫不说,阿婆还上门赔罪了,余蓊愧疚的很,待他走了她也没亲自说声抱歉。

余蓊从梦中惊醒,看这外面似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样子啊!雨不知何时下的越来越密,也只是细细碎碎的。老式院落的门被人叩响,这样的天气谁会想着串门呢?余蓊匆匆穿起鞋子,“吱呀”古旧的门发出了呻吟,如夏季的蝉声贴近了耳朵。那个在记忆里沉睡的面容被惊醒了。薄薄的雾模糊了门口的人,明明是不大冷的天气却起了一丝丝凉意。巷子里温婉的风掀起男子身上军大衣的一角,余蓊忽然明白了,从前的“阿笙”本就该是穿上军大衣的男人。

她和阮睿笙生在民国时期,本就不该奢望安度此生,也许阮睿笙这次的出现就是告诫她,“阿蓊,糖葫芦甜么?”那只是年少而已……

那只是年少而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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