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关于雨和阳光的记忆

十六年前的旧作,我的青春记忆。

2001年5月9日       星期三           小雨

    今天下雨了,很清新的空气,我爱这微凉的冷静的感觉,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生命就这样静静绽放,安静而无争。这角落里盛开的美丽花儿,这样美丽又寂寞。绿的树,湿的雨,湿的世界,属于我的一切啊,那样真实,让我那样体会深刻。我爱这样干净而纯真的天气。

   成长是什么呢?象欢腾的小溪逐渐变成安静的湖泊,一点点深刻,一点点沉寂,不再那么容易感动,也不再轻易的泛起涟漪,我该高兴还是难过?但我知道我的心依然柔软,依然会为某些人某些事,某些流泪的欢笑的恣意的纯真的岁月而轻轻疼痛。

2001年6月11日        星期一           雨

   又到了雨季,天天缠绵的雨让空气里充满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我站在阳台上看雨,四周是茫茫的白的水气,让整个小城笼罩在梦幻的愁绪里。楼下的玉兰树已经盛开。绿树白花在雨里那样清晰而美丽。新建的喷水池静默着,任雨点在绿色的水面上轻轻敲击出小小的涟漪,象一只孤独的眼睛。路上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几辆车。少了许多喧哗,世界因此而安谧,安谧中雨声分外的清晰,象天空落下的叹息,一下一下轻叩在我的心上。楼后是一个中学,只有那些学生在雨里快乐地穿行着轻轻,仿佛这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想起几年前我也曾在雨里这样走过,那么突然的一场雨下在放学的路上。我毫无防备也不想躲闪,隔壁班那个经常看我的男孩子在雨里奔跑着,对我说:"快呀!"走到离我不远的前面,故意放慢了脚步,却不再说话。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眼神清澈而无惧。也许青春就是这样恣意,我可以淋雨不管任何目光。

   而我现在长大了,不再把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也不再有时间在雨里走走,下雨的时候人们总是行色匆匆,把自己藏在伞下看不清什么表情。我也一样。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些个雨天,那些个雨里淋漓的青春岁月。

2001年8月2日          星期四           晴

   今天中午太阳很大,其实夏季的阳光都是一样的,强烈的让人快要忘记清凉的感觉。我撑着遮阳伞,眼睛还是睁不开,于是我闭着眼睛走着,我闭着眼睛,我的心也在阳光下暴晒,我就这么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一直都是这样在走,四周都是白晃晃的残酷,白晃晃的现实,白晃晃的绝望。

   然后回到家里,换上睡衣,重重地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起码我还可以自由的睡,让我睡。我不想醒来,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不要,我不要醒来。

   可是,下雨了,好大的雷声好大的雨,象是要摧毁一切。疯狂的暴虐的放肆的雨啊,这夏天的雨,我喜欢,喜欢它这样的下,淋湿干燥的世界,淋湿枯萎的生命,淋湿一切白晃晃。天上居然还挂着大团的白云,并不是很纯净的白,它们也被雨淋湿了,兴奋地,惶恐地挤在山头上,看着,看雨后的一切究竟会怎样。

   突然想哭,我的心在白晃晃的阳光下太久,我都快忘记了它曾经那么柔软湿润。我想哭,我是自由的,泪是自由的,虽然,我已经飞不起来,虽然,我只能这样走下去,可是,请允许我哭一次,来纪念我的青春和梦想。

我爱这雨,摧毁所有的一切,给我一个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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