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惯了,性情也变得粗糙起来,面对情爱的走心主题,渐觉有些心力不足。且已过了花枝乱颤的年纪,吟风弄月的那点情怀早淹没在吃穿用度的汪洋里不见天日,就是出于家庭和谐的目的,对于儿女情长的谈资,也是绝口不提避之不及。是年岁让自己渐渐失去了爱或被爱的能力,连拾起这样的话题都觉得费劲?还是刻意隐藏着内心的憧憬,在凑合和将就中麻木的前行?
一
爱不知所起,往往与梦境无异,你无从知晓它究竟从何开始。在诗意的栖居之地,我们羡慕着人生若只如初见时的美好,臆想着前世今生缘深缘浅的回眸与擦肩,只是因为在现实世界再难还原和回忆那份纯真的邂逅情结。并不是你的粗心令自己遗失美好,而是这段初识经历,不曾倾注丝毫情感,拥有的不过是一段苍白的旧历。处之既久,方才情意萌生,往往才有了往后的刻骨铭心,而一见钟情的浪漫戏码显然有失现实的剧情设定。当我们事后回忆相知过程中的点滴,似乎只能给出“初见时略有好感”这种不伤颜面的回应。然而好感这东西,最让人捉摸不透,总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喜欢”,是“爱”,还是“并不讨厌”的委婉托词。
既已错失美好的初见,恋中的相持阶段就不敢怠慢了。出于专情的心理需要,人们对于“因何而爱”的试探和追问自是锲而不舍,由于试探总会不失时机的插入彼此的谈话,不分场合不限次数,于是需要你认真思考如何作答。但任凭你怎样绞尽脑汁,也总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或因为倾慕品行,或因为样貌迷人,又或者是彼此脾性相和?似乎每种结果都会是有惊无险,然而问题不在于你答了什么,而在于你没有答出多少,任何一点遗漏,都会成为对方视作被你忽略的残缺。所以,有时候答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提问者的动机和诉求。从开始到现在,爱的追问从未停歇,或藏于心间,或形之于色,让你在这样的追问和智斗中饱受缠绵之罪,痛并快乐。
二
爱往往让人思虑不全,失去对是非的洞察,深陷于幸福的迷局中无法自拔。当爱的潮水涌来,激情澎湃之余,哪顾得上情感世界已泛滥成灾。面对这种灾难,又有几人能明知铸错而断然回头的呢。不让自己伤的千疮百孔失望至极,这份爱的追寻绝不会驻足停步。
恋人的身影盘踞在彼此的脑子里往来辗转,一刻也闲不住,每时每刻都陷在彼此的情感世界里自揣自度,费尽思量。偏见让自己不再轻易的爱上旁人,傲慢的固守着自恋或恋他的领地而志得意满。
你或许已察觉到自己的着迷和疯狂,试图让自己镇定和冷静的去思考自己的情感,克制自己不要因为你们之间的种种而让自己欣喜若狂或伤心欲绝。但这份伪装,在他/她面前实在抵抗不住慌乱和紧张,一颦一笑的牵扯让这份从容和含蓄瞬间荡然无存。
三
爱之结果,抑或无果,终究是一场结局。步入婚姻的人们,并不都如童话故事的结局一般,一句“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便可以完美收场。大众的生活却没那么幸运,一段简单的文字也无法交代清楚往后的琐碎与艰辛。
恋中的人们自然少不了甜蜜的过往,然而琐碎和倦怠也会时时袭来,或许都曾有过一个时刻,生活中沉积已久的埋怨与纷争陡然间爆发,让彼此都存下一种恶毒的执念——累了倦了,分了算了。婚恋的防线实难坚守,走出围城自然是上上之选,爱不在就放手,何必拖累彼此。
当事业和婚姻没有了激情,而生活沦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一种麻木和孤独。感到孤独并不是一件好事,它会给你带来麻烦,它会逼着你做出选择,是固守城池,还是弃城而逃?是笃守爱约,还是斩断情丝?不论作何抉择,这段爱的旅程注定会尾随一些意味深长的符号,相濡以沫的句号,同床异梦的问号,因爱成恨的惊叹号,无疾而终的省略号。
当爱已成往事,总想一段一段细细回看和品味,然而真正的挚爱却并未过往,而是常伴身边不离不弃。那个与你朝夕相守的人,已然被生活打磨的素面朝天,然而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相爱无期,相守有时,何必再耗费时光去辜负和你一同守护真爱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