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开着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了路口，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来敲他的车窗了，很好，是他想要的。

他坐在车里，放起了一首他听不懂英文，听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无趣，想着封闭的车里也没有别人，再没有装下去的必要，抬手换了一首《算你狠》，透过车窗仔细的观察着那些摇动腰肢姑娘，打算挑个最好的，拐到床上去。

到底是新手不懂的见好就收，美丽的姑娘就像第一口的榴莲，前味刺激，中味回甘，后味绵长，一个字，腻。你可以跟美女谈包包谈理想谈恋爱都行，就是不能谈耐心。不然就像是此时的司南，拒绝三五个之后根本不会再有人理他，豪车配帅哥，一把好牌栽手里了，就俩字，傻逼。

正当司南丧气的准备回家对着苍老师面壁思过的时候，有人敲了他的窗子，司南想都没想直接降下了窗，内心喜不自胜，管你什么样的跟哥哥走吧就。

还没等司南开口，小姑娘却直接塞给司南100块“哥哥，能帮我去便利店买盒烟吗？”

司南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发现她穿的还是校服，感情是未成年啊，草，没事儿找事儿，没好气的回她“小姑娘家家的好好上学去，抽什么烟啊！” 小女孩儿也是一脸的不解“我抽不抽烟关你什么事儿啊，不帮买就算了，管东管西的”转头就要走。

司南自己都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只想有一夜情，以至于对方多大了，成年了吗，他都不想管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姑娘一张脸真的算得上的眉清目秀，颇有点儿他初恋的味道，坏心思一起就没办法收手了。“诶，你等会儿，我说 ”小女孩儿果然站住了脚步“我车里有烟，你要不上来坐坐”小女孩儿回过头站定看了他足足有十秒钟，司南此时紧张的手心里全都是汗，生怕她下一秒就大叫抓流氓之类的，之间小姑娘眼睛一转，径直就走过来，上了车。

司南把音乐关了，女孩儿抽着烟，一时间无话，气氛有点尴尬，司南想了想还是把音乐打开了，又是一首听不懂的英文歌，暗自骂了一句，妈的。接下来他就要施展他的套路，表演一次年度大戏《哥哥爱护你，请你相信我并跟我睡一觉吧》的时候，女孩儿却突然开始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轻声的和了起来，她的声音沙沙哑哑的，但是却很轻柔，像在唱，又不像在唱，有时会漏掉一拍，有时会一边吐着烟，一边用气声唱，司南听不懂，但他觉得很好听，所以不忍心打断她，那么仓促又急切的一分钟里，时间忽然变得绵柔起来，司南侧过脸去看她，女孩儿看着窗外，吐着烟，轮廓在烟雾的映衬下像打了一层柔光，鼻尖圆圆的亮的可爱。那一刻，司南突然想起了无数个像这样的夜晚，百无聊赖的开着车路过一个又一个霓虹闪烁的地方，他很想下车一个猛子扎进人群里一起狂欢，烂醉，放纵，处处留情，但是总会有个人掐着他的胳膊对他吹眉毛瞪眼睛的说一句“你敢去试试看！”司南每次都会无奈又宠溺的笑笑“好好好，不去”末了，吻上她的嘴角。

女孩儿已经吸完了一支烟，音响里的音乐也戛然而止，一切就像是电影里的黑场过度，给人无尽的遐想，女孩儿看着他，有些惊诧，他的眼里似是含了泪水，下意识的，女孩儿碰了碰他的肩。司南的身体明显的怔了一下，缓缓开了口，一张嘴却尽是苦笑“我今天下午分手了。”女孩儿的手停在他的肩上，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张了张嘴。还是音乐打破了寂静，那略娇嗔的女声，一字一句的都好像打在两个人身上，肩上，手上，一切无处回响，无从安放的情感，一点一点的通过音乐扩散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满满的，精准的。女孩儿打开了车门“谢谢你，今天我考了班级倒数第一，你看，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说着眯起了她的笑眼睛挥手跟司南告别。

一段感情里，我们习惯调情，又习惯暗自较量，一面顾盼风流欲拒还迎，一面又死心塌地风干不化。我们总是知道，一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的路，我们总是忽略，这段路随时都有可能终止。

沿路，尽是旧梦。

现在我的耳朵里还是会时常充斥着音乐，大概是你永远不会钟爱一生的烂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