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吧
我的头顶只有寒冷的天空
于是我抢了一顶崭新的棉帽子
也就进了监牢
1978年吧
北方的深山还咬紧着饥寒的牙关
我逃脱了,逃进与煤一样黑夜的深处
以一种似是而非的存在掩埋了青春
在那个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我见证了一座座小煤矿的荣枯
挣下了黑沉沉的尊严与褐煤般质朴的老婆
当我趾高气昂地走过大街
把黑亮的背影抛给路人
用黄金的牌匾装点某些人的密室时
我以为,再也无需用帽子御寒
但远方的追赶并没有停止
噩梦如虫子一般在身体里蠕动
帽子的罪恶是无法洗净的
况且上面又积满了煤渣
北风又起了
挖空的地层下游走着古老的咒语
也许我终将回到当年的监牢
重新过着没有棉帽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