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

  西王母

        似虎豹的。

  她一舔獠牙,从青鸟嘴中衔过仙桃。远望,一片紫光祥云,金色从大殿前掠过,独留一片馨香。她已不记得自己是多少次看着昊天与凤皇这样经过,她做出一副笑脸,是她心甘情愿作践了自己,放下霞帔,只求得昊天一眼。这一眼,便是万年。于是啊,就被仙人、凡人,当成笑话了。但那又如何,碍于她是西王母,女仙之首,她是不会被流言侵扰的,但这也使得她被议论于街头巷尾,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是更加卑微的。

  “多久了”

  “现在已是第十个初七”

  “去看看吧”

  那是她第三次到天门。第一次,她登仙,成了西王母。第二次,她送别,赐了他不死之身。现在,第三次,她要离开,按着人们千年前的祈求,降到凡尘之中。

  她妆得和常人一样,只是日行数千里,从西夷到南荒。她知道人间平地亦崎岖,她知道银汉不曾风浪,但她依旧是为人间巨变而动容。

  她在一幢散发着脂粉酒精恶臭的建筑前停下,这里本该是人们祭祀她的地方,丝帛、牲畜,甚至是童男童女,都随着烟火上升到天界,而不知从何时起,她所收到的贡品愈来愈少,甚至是有人将污秽之物投入她的祭坛。男女从建筑中走出,他们吐出烟圈到她脸上。她直视着他们,想着依靠人类对天神原本的恐惧使他们得到震慑,然而,人类却是连这本性也丧失了的。她不禁怀疑女娲所造之物已经被另一生物所取代。她低下头,重重地呼吸着,她压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她告诫自己,凡人善恶有别,况且,此次降临是为了不是为了惩戒。

  无数凡人与她擦肩而过,不曾多看她一眼,但她却看到了每个人的一切。绝大多数人默默无闻,平庸地降生,平庸地死去。部分人会昙花一现地绚烂一时,而后便是繁华落尽地凄凉。最后极少数的,功成名就,于是他们成了人们竞相效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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