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和唐吉诃德的幻梦

他握紧盾牌,拿定长枪,飞马向第一架风车冲杀上去。“哗啦”一声,这一枪又猛又准,刺穿了风车的翅膀。翅膀在风里转得正猛,由于巨大的惯性,死死钳住了长枪。又把它连同唐·吉诃德这位勇猛的骑士,沿着巨大的圆周运动的轨迹向上抛去,巨人的犟劲与骑士的勇猛通过长枪在拼争。

“杀死那个理想主义者!” 肉摊的那个屠夫把菜单砍在砧板上,恶狠狠地说。

这是我在衡阳的某一晚上做的一个梦,或许是这样一个梦,又或许不是。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感冒喉咙痛的意识模糊吧。

起来吞咽了一口口水,比前一天舒服了很多。于是我收拾好登山装备,坐上火车去往南岳衡山脚下。

湖南夏天的湿热气候,让衡山上经常云雾缭绕,所以金庸笔下的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剑招是百变千幻,云雾缭绕。

衡山号称五岳独秀,然而那么大的雾,这山是美是丑,是陡是平,是好是坏,全部看不清了。南岳的各个景区有着完善的环山路网,所以游客数量是五岳之首,而据传南岳能求长寿,而顶峰的祝融庙里供奉火神,所以到处络绎不绝的香客。

一时间我似乎觉得山中的雾气是燃香的烟雾汇聚而成。整座山成了一个偌大的销金窟,所以,

衡山自然是五岳独秀。

因为生病,我坐车到南天门,然后走了一个多小时直接登顶了祝融峰。没有登临华山时候的兴奋,也没有下嵩山后那种绝处逢生的后怕。浓密的山雾遮住了山顶的一切,顶峰望不到山脚,只有祝融庙,祈福的香客,快乐的小贩。

我的五岳之行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没有梵音古道,没有山顶的遥岑远目。理想的计划终究败给了身体的借口和满目的山雾。我在山顶匆匆拍了个照,凑齐了五岳登顶的最后一块拼图,然后想着徒步下山,走了一半,顿觉无意义,遍坐上车子,草草下山。

“那个理想主义者就这样死了!”公交车司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甩了甩满头汗水,八月杭州的阳光还是如此毒辣,爬完五岳后,我放弃了永州之行,因为台风抢票,索性花了一千四百块坐上了高铁商务座回家了,想象中隔篁竹闻水声的小石潭应当是干涸了。在家休息了十天后我拿着一根没有必要的登山杖,穿越了九溪十八涧。

八月杭州的阳光确实如此毒辣,但是对于登顶五岳的我来说是如此不尽兴。

所以又过了一周后,我不知道第几次攀登杭州的北高峰,这是爬山兴致的源头,也是看过五岳后的“新手村”。

八月的杭州的阳光真的毒辣,没吃早饭,血糖过低,我在北高峰半山腰开始干呕。一个走遍了五岳的人就这样在“新手村”翻车了。

边上的登山客嫌弃地从我身边逃走,说了一句“看那个傻X理想主义者!”

所以八月中,有个不可理喻的人在南京渺无人烟的赏心亭拍起了栏杆。

辛弃疾也拍,然后他说 无人会,登临意。

我说,是的咯,人都没有,当然没人懂。

七月初的毕业会上,一个小朋友送了我一本《唐吉诃德》,她说她很欣赏唐吉诃德的理想主义精神,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理想。

我从书缝里掏出盾牌,长枪。穿好铠甲,紧握盾牌,拿定长枪。看着选处的风车。是的,风车,风车终究是风车,不是什么巨人。

想通了的我丢盔弃甲,对啊,冲什么呢?小石潭的水早就干涸了。

“万岁!”那些风车拍掌欢呼起来。

“那个理想主义者后来怎么样?”其中一个说道。

“怎么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观众老早散去,赚钱养家,升官发财。这个老头子却还在鼓捣他的长枪。

关电视的时候,电视上都是伴着爆破音响起的雪花点。九岁的我每每看到这一幕都会心情烦躁,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说,这不是普通的雪花点,这是宇宙诞生时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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