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时间泪如雨下,宋青书只顾着感谢老天赐福,将猪儿还给自己,竟没有生出半分怀疑之心,移魂夺舍又如何,管他是谁的身体,总之猪儿回来了,我的猪儿,我的傻乎乎的雕儿。
正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之时,灭绝师太肃然起立,口斥一声:“妖女!又来勾引我正教中人!”言罢,祭起倚天剑,向猪儿疾刺而来,宋青书与猪儿相距虽近,但灭绝师太江湖成名几十载,其功力绝非宋青书这等青年后生所能比拟,再者狂喜之下难免有些迟钝。只见眼前一花,定睛一看,猪儿的胸口露出一截剑尖,倚天剑竟穿胸而过!
鲜血溅了青书一头一脸,片刻之间,心爱之人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青书涉世尚浅,怎能经得起这般大起大落,抱着猪儿渐渐冰凉的娇躯,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灭绝师太,“你最好此刻将我也杀了,否则宋青书此生必手刃你!”
灭绝师太竟似毫不在意,不以为然的说道:“又是一个被魔教妖女勾引的弟子,武当山果然好家教。”宋青书没有多做口舌之争,抱着猪儿步履蹒跚的走离人群,殷梨亭追了上去,宋青书头也不回的说:“六师叔,待我安顿好猪儿,自会回武当向师门请罪。”
殷梨亭一向最是心软,向来瞧不得别人生离死别,当下眼眶有些泛红,心下自责,便没有再跟上去。
再说宋青书,抱着猪儿走了不知有多远,突然感到双臂一轻,再低头时,猪儿竟消失不见了,宋青书再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大师兄,醒醒,醒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放大版的谷虚师弟,惊的打了个激灵。
谷虚见宋青书终于醒了,长吁口气,担忧的说道:“大师兄,你好歹醒了,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又哭又叫的,也听不清你叫的什么。”举目四望,帐子里的师弟们都看着这边,顿时面上一红,没好气的说道:“都看着我干什么!睡觉!”
武当上下无人不知,三代首席弟子宋青书没别的毛病,就是在师弟们面前小心眼加脸皮薄,因此没有人敢顶风作案、出言取笑,生怕回山后大师兄公报私仇,借着检查武功的机会整人。虽然被宋青书整过的师弟们普遍功力有所提升,但是一想到那非人的待遇,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吧。
宋青书又躺了下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笑自己异想天开,猪儿只是只鸟,而且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幻成人形回来,怕是神魔志怪的话本看多了吧,哼,可笑。
距离光明顶越来越近了,路上遇到的魔教众人越来越多,身为大师兄,整日胡思乱想像什么样子。脑中纷乱,索性运起武当纯阳无极功,几个周天下去,便心无旁念,安心睡去。
出门在外,往日的早课无需继续,大家各自收拾行囊,人数虽多,却不见忙乱,训练有素的收拾营地,片刻之后,便整装待发。
“青书,再行得几日,便到光明顶下了,我跟七弟昨夜商议,我两人各带几名弟子,你独自一人,我们分头前往,你沿路隐藏身份多多打探消息。”殷梨亭一边往宋青书的包袱里塞丹药一边说。
当殷梨亭塞了一瓶白虎夺命丹,两瓶麻药,三瓶金疮药后,宋青书终于看不下去了,按住殷梨亭的手,说道:“六叔,如果你是担心我没银子花,大可多多给我银子,何必塞这么多药,毕竟这边当铺不多,况且人家也不一定收药。”
殷梨亭“噗嗤”一声被逗笑了,停下手中活计,温声道:“想来你也用不上这么多药。是我多虑了。”
只留了一瓶金疮药和一粒白虎夺命丹,宋青书将其余的瓶瓶罐罐全部掏了出来,打趣道:“六叔还是留着这些药给芷若妹子吧。”
殷梨亭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别,别胡说。芷若还是个孩子,我是她六叔,万万不可错了辈分。”
宋青书抿嘴轻笑,却是不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