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微观经济课上,小圆脸和往常一样傻乐着聊QQ。我和往常一样,打着炉石做着任务。我们也和往常一样,坐在第四排,进可攻退可守:进可听课做笔记,退可睡觉玩游戏。
看着我对面的猎人脑袋旁边冒出五个字:这局,你赢了。我使劲眯眯眼想驱走眼眶的酸痛却没有得逞。转头看圆脸,调笑一句:谁啊?小琪啊?
圆脸还是那样憨笑,但嘴角的弧度却没有原来那么大了:啊,分了。
我一愣。说实话,圆脸不算帅,甚至算不上清秀,中等偏胖的身材,人畜无害的笑,呆萌的一举一动,可以算是男闺蜜的必选。而他女朋友却可以说得上是气质上佳了。
我一直以为,这种看起来不惊艳的安安静静的组合才是最能天长地久的。没想到现实借他的一巴掌抽的我晕头转向。
他们是高中之后走到一起的。在一个静谧的夜晚,毕业聚餐时,班里的人围在一圈吃火锅。两个人看似巧合却并不巧合的挨着坐,得益于同班三年兄弟的神助攻。
酒过三巡,大家三三两两的开始闲谈,圆脸和小琪开始聊了起来。等大家饱腹感慢慢爬上来,酒从对吹到一杯一杯,话也从抢着说到慢慢出现空白。
是时候分别了。
大家讨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忽然小琪一句话如同响雷再所有人耳边炸开。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所有人愣了足足两秒。忽然有人一拍桌了:“对啊桐哥!说啊!”
顿时火锅店好似刚拔掉的热得快又插回去了似的,如暖壶一样二次沸腾。看热闹的,助威的,还有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的,都把目光放在她们俩身上。
“那个......”猴屁股的颜色在他的圆脸上烧了半天,大家兴致都快散尽的时候,小琪轻声说:“我答应了。”
顿时,第三次沸腾来临,暖壶再次被热得快抽插。
那天大家三三两两拥抱告别,他第一次送她回家。他也是第一次,踏着月光,欣赏着天上仅有的几颗点缀的亮星,慢悠悠的回家。
不同于传统的“好菜都让猪拱了”的故事,他们俩是“好猪让菜拱了”。
当我问起细节,发觉失言,却已经出口。他摇头晃脑的说:都是那一句呗,上来就发了个对不起。
至于到底是她累了倦了,还是另寻新欢,或是想重获自由,我难以猜测。或许圆脸自己知道不愿说,甚至可能猜到不远问吧。
听过太多故事,太多体会,太多感受,我知道这时候需要一顿烤串来帮他释怀。至于半夜谈心,只会越谈越伤。你不说,我不问,举杯撸串,继续前行。
两天后,去了学校马路对面的烧烤,羊肉串涮毛肚,老雪青啤一应俱全,却不曾想以他土生土长东北人的酒量居然一小会儿就酩酊大醉。他在学校宣传处,部里大多是小姑娘。在迎新饭局上他可是一人撑起一部的挡酒专业户,两三杯就开始开了话匣子。酒后真言决堤出来。他不是喝醉,而是心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种事无法安慰,你不说,我不问,你说,我听,听完抛在脑后,去他妈的失恋,你至少还有老子陪你下馆子。只管吃,只管喝。
“我真的很难受,她负能量不给我还能给谁?但她的抱怨我听了也没办法帮她。我不知道怎么办,听的太多后,我连一点安慰都说不出口。谁他妈不是每天莫名其妙破事一堆,所以她没错啊。那我呢,我跟谁说?互相说么?我说不出口啊。”
在他一个小时跋涉到东北大学后,小琪上来就是一顿抱怨。他终于不堪负重,丢下几句转头就走。冷战了一周,她对他发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对不起”。
其实抱怨渐多的那一刻开始,相应的爱就开始削减了吧。当另一半这个重要的身份开始向垃圾桶倾斜,直到不止把委屈扔给你而是任何负能量都肆意挥洒,关系就已经走到悬崖边了。
我也曾赤诚爱你,慎言出口,但渐渐疏远了朋友,除了你,我无人抱怨。
我也曾包容你的一切,但如今你鲜有笑容,我也不堪负重。
在那之后,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撸撸聊。那时我还不认识撸哥,把他想成一个窈窕淑女在努力的拱着圆脸。忽然有一天我歪头,发现居然不是撸撸,而是小琪。我惊讶:复合了啊。
他挂着笑容但并没有笑意:“啊......都无聊就聊聊天呗,我陪她闲扯。”
“还有联系啊......有门儿啊,约她出来啊。”我半开玩笑的撺掇着。
“啊,上周末出去来着,陪她吃了点东西。”
“可以啊陪聊陪吃,就差陪睡了,三陪啊!”
“屁个三陪,就两陪,不陪睡。”
他有点欣慰,又有点落寞。我吸取教训,不再多言。
后来这个关系他们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怎么样我也不得而知了。
可能他还是小琪的两陪,亦或不再联系。我不知道分手之后还能一起逛街的感情装在心里是何感觉。但或许就像饮水机一样,一直流个不停你会把它扔出窗外,但在没有新的道来之前,捡回来修修勉强用着,近水解得了近渴。
我是你的近水,愿为你解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