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理由,因为是你,那就是你。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如果我能知道原因的话就好了,那就能找到不喜欢你的办法了。——《请回答1997》
01
几天前的一个深夜接了一个初中好朋友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端接二连三的叹气声显得哀伤而又压抑,与我眼前这陌生城市冰冷仓皇的夜景交融一体,有种王家卫电影中恍若隔世的怅然。
他难过地说:“我还是好想她,好想和她在一起,分手后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着的煎熬,白天工作不在状态,晚上常常睡不着,现在已经到了随时就会崩溃的边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去放下这份感情,因为放下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她的态度仍然模棱两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复合…...”
耐心地听着他的倾诉,即使是隔着屏幕,隔着两座城市间的迢迢山水,但我仍然能明显感受到那种凌乱而又痛苦的情绪,用语言无法准确表述的痛,沉甸甸,凄凄然。
我这个向来喜欢大言不惭地自诩“一流心理咨询师”的知心姐姐已经开导了他两个月,但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效果,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骁勇战士没落到了黔驴技穷的尴尬境地。好想直接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瓶六十度的伏特加,说,没关系的,就这么痛快地哭一场吧!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而我们都如此不擅长告别。是否最先选择离开的那个人,就会少承受痛苦或者没有痛苦?海浪退去,抹平了沙滩上的印迹;时间逝去,仍旧没有淡化记忆。好想大声告诉你,从高三见到你的那个晴天开始,我就从没想过说再见。
02
我的这个好朋友是个非常优秀的男生,阳光开朗中隐藏着几分细腻和腼腆;他的女朋友不仅面容姣好,身材高挑,心地也很善良,通情达理,温文尔雅。高三时偶然往教室窗外的那一瞥,他便对她一见倾心,在青春这趟列车上,我们都想过要守护这样纯粹而又美妙的情愫,直到终点。
大学期间异地了三年,他在长沙,而她一直在我们家所在的那个小城市。
这世界千千万万的异地情侣,都是散落两地的等待者和守候者,把他们之间的思念连成直线,就成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会的第三空间。异地恋的命脉是什么?在以前是书信,在这个时代当然就是手机,电话信息是异地情侣赖以生存的主要方式,好一点的可能还有偶尔一方奔赴另一方的短暂相见,对于他们来说,失去联系的心情就好比是人口失踪。
其实他们两的感情一直还蛮不错,互相都愿意付出和经营。他为了她开始追韩剧,为了和她出去玩而放弃期末复习,导致险些挂科;她很包容和理解他,知道他一个工科生在大学里是比较忙的,所以有时也会去长沙看他。
我就纳闷了,那你这混小子到底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而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他时常在宿舍打游戏,输了后心情很不好,每当这时候女朋友打电话过来时都会误以为是她的错;还有,太忙的时候就会直接挂断她的电话。她的敏感和小心翼翼由少到多地默默积累着,直到质变成为失望和伤害。
她当时一定是难过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在爱情中本就容易患得患失,男朋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回应对方,心里都会有些恼火。可她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而他又以为这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
你们两之间缺少必要的沟通,这些事如果你早一点和她交流,她就不会一个人想那么多,不会对你失望,说到底你还是有不称职的地方!
本想打破异地无结果的的定论,和她从校园走到终点,可是真的没想到临近大学毕业却分手了,而且只是因为这些小事,所以自然很不甘心。异地毕竟无法让她看到他在现实中真真切切的好,隔着屏幕相处总会有一些难以避免的错觉和误解。
这些零零碎碎的日子里,回忆被重温过成百上千遍,在凌晨,在黄昏,在每一个午夜梦回。不停地自责,不停地回想,如果没有犯过那些错误该有多好,如果没有伤害过你该有多好,幻想时间能够一次逆流,直到自己的生活分不清春秋和冬夏。对不起,我想你。
03
毕业前在大学里的最后一晚,和同学在一起,他喝醉了,迷迷糊糊打了她的电话。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说好想她,能不能不分开,然后她把电话挂了,让我别再打过去了。现在只有电话号码还没有被她拉黑了。
已经过去几十天了,还是这么个状态,你这个笨蛋是打算就这么陷在失恋的泥潭里不出来了吗?堂堂男子汉分个手弄得和世界末日似的!你的人生就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吗?!
我的确有点气急败坏了,大概是因为彻底没辙了,也因为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下去。我脑子里一片茫然,只是莫名其妙地重复着张小娴的那句话:“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方法永远只有——时间和新欢。要是时间和新欢也不能让你忘记一段感情,原因只有一个: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夜空,看不出个答案,只有几颗寥落的星星透过夹杂着混凝土气息的氤氲若隐若现。
真的不打算放弃吗?
不放弃。
我走过的最孤独的路,是一个人怀念过往两个人幸福的时光;
我经受过的最漫长的等待,是学会了改变而你已然不愿回头。
04
一不小心国庆节还是到了。
从六月到十月,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真是由衷赞叹世间竟还残留着如此情圣,实属极品,呜呼哀哉。
“国庆回去见到她了没?”
“没有。我明明提前说了会回来找她,她怎么就去重庆玩了呢?”
“你到底是真笨还是不想接受现实!人家摆明了是想躲你啊!”
“……”
人和人之间存在着磁场,直觉这鬼东西,确实是骗不了人的。对方已经彻底放下了,不爱了,谁会察觉不到呢?我倒觉得当局者反而比所有人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只不过不想承认,不能承认,一承认就连最后一点挣扎的底气都消失殆尽了。
这就是为什么爱情里会有那么多傻子,有些人是短期犯傻,有些人长久地犯傻,最悲哀的是世上还有一辈子在犯傻的人。
“嗯,这几个月我真的看到你变化挺大。平时很积极,努力工作,空闲时就读书、打球、游泳,不断提升自己,终于把游戏那个罪魁祸首给戒了。”
“我的改变,她是能感受到的。”
“不爱就是不爱,你再怎么改变她都不想关注,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有意义吗!没有了可能性的事,人是不得不放弃的!”
大多数人都会和我一样,劝他放弃。但他会不会放弃,我不知道,故事的后续会怎么发展,更不知道。
总之我是不想再管那个混小子了。
你诉说着你的故事,我也在其中不断回想自己的过往,只不过我提前明白彻底不可能的事就不必再提起了。安慰别人,可以做到轻车熟路、云淡风轻,但几百个日夜里我却从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好自己。
我还想你。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