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世有阴阳,吞吐天地。人死后,神魂灵气归为天,精魄形骸归为地。天地神司,各司其职,各守其位,如此千百年来,皆这般运转着。
猴子到时,却说这奈何桥上尽是生灵,你推我桑,好生要落入那忘川河之中。忘川河中尽是铜狗蛇蝎,若是不慎落了进去,还投个鬼的胎。
但说,这生灵哭声一片,皆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好像对人间仍有留恋。猴子气急,索性一个跟头翻到望乡台,找那孟婆稳稳情况。
“我说,孟婆婆,咱这地府因何如此热闹啊?”,猴子嬉笑着问道。
孟婆一见这毛脸雷公嘴,吓得一哆嗦,但说缓和后,却又轻声抱怨道,“原来是大圣,听说你去保那唐僧西天取经去了,来我这地府做什么,我孟婆年岁大了,可经不起你来折腾了!”
“好说好说!”,猴子笑道,“俺老孙西行大业早已完成,如今被那如来封了斗战胜佛,俺今日来你地府串串门,便是拜会拜会我那几个兄弟!”
孟婆听罢,显然有些惊讶,“斗战胜佛?好威风的名号!”
猴子搔了搔脑袋,不再多说,只是又像模像样的问了句,“孟婆婆,你这地府,怎来了如此多的孤魂野鬼,怨气好生繁重。”
孟婆听罢却叹口气,回道,“莫不是哪里成灾,才落得如此地步吧,老婆子我不知,去问你大哥去吧。你啊,也莫来叨扰我了,快让我给他们送上一碗汤,让他们早早投胎去吧!”
猴子吧嗒吧嗒嘴,有些无趣,忽的,他又望到了那望乡台边上的一白须老头,这老头眼神深邃,正眺望着奈何桥另一头。
猴子生疑,当即又指着那老头问向孟婆,“孟婆婆,那白胡子老头咋不投胎,站在那里好一会了!”
孟婆听罢头也未回,只是轻轻的叹口气道,“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便是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猴子听得愣神,跟着只道一句“俺老孙不懂”便扬长而去。
下一路,猴子直奔阎王府上。
到时,那阎王蓬头垢面,好生落魄,一顶破旧乌纱,斜戴在头上。但说阎王虽这般窘迫,这手上的活儿却并未松懈,他大笔在纸上雕龙画月,汗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老哥,多日不见,可是安好?”,猴子像模像样躬身作揖。
可是这阎王却全身心在手上,完全不曾听到猴子的问候。
猴子顿觉无趣,跟着便大步跨到阎王跟前,一手抽出他正操笔画着的纸卷子。
这一动,阎王愣了。
“妈了个巴子的!哪个家伙来此... ...”,但说这话还未说完,阎王便见到了那张颇为熟悉毛脸雷公嘴。
“三弟... ...”,阎王忽然改口道,这脸上也顿时变得吃惊起来。
“老哥近日安好?弟弟我站在门口好一会了,和你打个把式,你也不言语,弟弟还以为你忘了俺老孙,终日逍遥快活去了?”,猴子有些不乐意,这话颇酸。
阎王愣神,跟着却苦笑道,“弟弟有所不知啊!这些日子,也不知这阳间闹了什么灾,孤魂野鬼到处都是,这不,比安和无救出去三年都没回来,愣是音讯全无。”
三年?猴子这一听,还不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便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当然,夸张必不可免,依猴子的意思,这事必须得描绘的不近人情,天地不容,老哥才可能帮他。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阎王一听,当即大掌拍桌,喝道,“那玉帝老...厮怎如此不讲道理!”
猴子耸耸肩,附和道,“可不就是!这人间常说,父罪子不承,怎说官罪,却要这全城百姓来担着呢,完全不讲道理!那依俺老孙老孙的意思,就是莫若咱划了这聂牤城的生死簿,还百姓一个公道!”
“划生死簿?”,阎王一听,忽然犹豫了,“这生死簿,乃是自上古以来,便有过要求的。我不过就是掌管这公职的,没有随意篡改的权利啊!莫说我,就连那玉帝老...厮都没有这权利!”
猴子听罢皱眉,跟着只得无奈的感叹一句,“得吧!百姓死伤于我猴子无关,你阎王老哥大公无私。就好生安排投胎,为自己累计功德吧,可怜那个女娃娃了,哎,可这聂牤城的女娃娃,又何止她一个啊... ...”
阎王听罢,吧嗒吧嗒嘴,他知道,猴子这是在说风凉话。
得,阎王当即铁个心,断道,“莫说老哥我不近人情,好,咱这就设酒杀鸡做宴,喝他个一醉方休,酒足饭饱,难免生事。届时,管它什么乱子,我他娘的都照单全收!”
猴子心领神会,当即躬身笑道,“得嘞,我的好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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