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溪月自小便相识。她聪颖、美貌、阳光、开朗,喜欢恶作剧。我们第一次同桌时她便藏了我的书急的我直掉眼泪。以后经常地戏弄我。小小的我第一次那样地讨厌一个女生。很长时间我们并无交集,也并不在一起玩耍,她总是那么的耀眼夺目,朋友成群,而我总是寡言安静,并不讨人欢喜。直到念四年级的时候,一次被男生们围住欺负时,她突然出现,甩掉头上的帽子,大喊一声:我来保护你。然后带一帮男生女生把欺负我的那帮男生打的稀烂。那时,我便记住了这个女生。我对她说:溪月,你的名字真好听。她调皮地笑笑,对我喊着她给我取的外号:弹棉花,弹棉花地跑远。
很久很久之后,我们熟络,她高挑白皙,而我却又瘦又矮。每次考试她总名列前茅,而我,偏科严重,算不上太差,也不足够优秀,和她相比,总是显得逊色许多。我们并无和其他女生一般交心攀谈,多的是无聊学习生活中的玩笑,别的同学的八卦,和对年逾花甲的班主任势力眼的不满抱怨。时光荏苒,和曾经许许多多同学一样,毕业了,就分开了,从此杳无音讯,一别两散。
再见她已经工作了,分别十余年,我一眼认出她来,我欣喜地与她交换电话,开心雀跃。可她,只是礼貌地回应,寒暄几句后便匆忙道别。有几次想打给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年春节,打电话问候她,对方已然是停机状态,顿时黯然。后在社交网络里遇见其他同学,婉转知道她的近况,得知她过的挺好,也便不再主动与她联络,祝福放在心里。
某一年,我们在路上相遇,她怀里抱着孩子,背着大牌托特包包,神采飞扬地与友人说着话,远远看去,阳光下的她依然耀眼明媚,卓然不凡,依稀想起许多年前一个冬日午后,体育课跑1500米,她逆光对我微笑,站在操场边上大声对我喊着:弹棉花,加油!我忽然产生巨大的能量,一股劲儿跑完了全程。然而此时此刻已非彼时彼刻。我应该坦然接受一个人的相遇和别离。唯有祝福放在心头。某年某月的冬日黄昏,我在微博里写道: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