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事‖巧合

此文系【简村夜话】专题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如果说人生可以预设,那就一定存在失误,就像一辆开往目的地的列车,有可能在某个路口转错了方向,到达了另一个地方或者需要几番辗转才又回到了正确的归途。如果说两个人注定成为陌路,那就一定会有巧合,就像武侠片里说的那样,明明发誓要相忘于江湖,却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搅动着命运的罗盘,剪不断理还乱。

紫君是一名做家装设计的设计师,今年35岁,她对美有着独特的理解和诠释,有很多客户通过介绍或她在圈子里的知名度慕名而来。现在的紫君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虽谈不上是人生赢家,但在她的眼里,生活也算多姿多彩了。

紫君的女儿在牙还差4颗就满20颗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给女儿刷牙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女儿左侧下边最里面的牙上有两个小黑点。她拿来小手电仔细看了一下,自欺欺人地认为可能是一些顽固的食物残渣。于是接连的几天,她都会比平时用力地为女儿刷牙,尤其是用力地刷女儿左侧的牙,有几次刷得女儿直喊疼,并且强烈要求爸爸给刷。结果不管谁刷,那两个小黑点像是故意和你作对一样,牢牢地待在那里,仿佛骄傲地在向紫君宣布它们已占有了领地。无奈,紫君不得不带着还不到两岁的女儿去口腔医院检查,结果真的是蛀牙。

今天是紫君第三次带两岁半的女儿来看牙。躺在冰凉的牙科躺椅上,看到旁边各种治牙工具,再加上头上那顶圆圆的照灯,大人都有几分忌惮,何况两岁多的孩子呢。

“妈妈,我想回家,我不想修牙,我以后再也不吃甜的还不行吗?”女儿可怜巴巴地在央求妈妈。

“早上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这次你会乖乖地配合杨阿姨,杨阿姨会把你牙上的虫子捉出来,否则你以后牙就会很疼的。再说,这都是你第三次修牙了,步骤都和以前一样,你不是自己说一点都不疼的嘛!”紫君正试图安慰心里不安正在害怕的女儿,她已经为女儿挂好号,坐在走廊的坐椅上等待前方墙上的屏幕叫号。

不一会,一个打扮漂亮的小姑娘从牙科诊室里走出来。“妈妈,那个姐姐也修牙了吗?”女儿看到刚走出来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妈妈问。“嗯,对呀!你看姐姐都不怕!”紫君也瞅了瞅那个小姑娘然后对女儿说。紧接着一个男人向诊室里的医生说着谢谢之类的客气话,然后跟着小姑娘走了出来。

紫君并不是要特意瞅向那个男人,只是不经意的一点点余光让她的心脏顿时像是一块突然被攥紧的棉花,紧紧地紧紧地收缩着,让她快要窒息,仿佛全世界都在此刻静止,而紫君却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男人也看见了紫君,四目相对,一下子时间像倒带似地快速地回到过去,回到两个人共同拥有的那段时光。

这个男人叫程坤,曾与紫君共同就读于一所北方的大学。一个是东北姑娘,一个是南方小伙,正是刚刚告别青春的懵懂年纪,正是对异性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喜欢。紫君和程坤在大学里相爱了,并且他们各自是彼此的初恋。也许正是因为初恋,才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也正是因为初恋,才会有很多的遗憾与惋惜。他们相爱过,单纯而美好,即使分开了,留给彼此的也是曾经的浪漫与甜蜜。紫君曾想过,如果自己不那么矜持,如果程坤再主动一些,也许他们两个就是另一种结局了。后来程坤回到了安徽老家,紫君遇到了现在的老公,并和老公一起来到了山东。

“好巧啊!”看来这个男人和紫君一样措手不及,她太了解他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世界好小啊!”紫君站起身来,程坤已来到了她的面前。她快速地打量着他,成熟了,稳重了,也陌生了。自己呢?成熟了,艳丽了,也世故了。

“爸爸,你认识这位阿姨吗?”小姑娘拉着程坤的手,先看看程坤又看看紫君。

“哦!阿姨是爸爸以前的同学,快叫阿姨好!”

“阿姨好!”小姑娘的声音很甜。

“你好,真漂亮!几岁了?”“四岁半了!”紫君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多年的工作经验,早已让紫君练就出一秒波澜不惊的功力。“叫叔叔!”紫君抚摸着女儿的头说,可是女儿并没有向程坤问好,不好意思地抱着紫君的大腿躲在她的身后。

“现在还有点认生”紫君解释到,然后问:“你什么时候来济南的?”

“快5年了!孩子的妈妈是济南的,没想到你也在这,真巧啊!留个电话吧。”程坤好像有事又不舍得离开一样。

“哦,行!”两个人的谈话很快恢复了自然,紫君把电话号码告诉了程坤。

“——哎呦!完事了吗?完事了就快走吧!”忽然紫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板吗?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于姐!”紫君朝着这个风风火火正赶来的女人惊讶地喊到。“紫君,你怎么也在这儿,又带小不点儿来看牙了!”

“嗯,是,于姐你这是?”紫君指着女人怀中的宝宝满脸疑惑地问。

“啊!这是我弟弟家的老二,快一岁半了,你不会以为我趁女儿上大学的空儿炼个小号吧!哈哈!这就是我弟弟,和你一个大学毕业的,校友啊!”女人指着紫君旁边的程坤说。

“大姑,阿姨是爸爸的同学!”小姑娘拽着女人的手说。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她妈妈今天单位有事,早就约好了领她来看牙,恰巧保姆今天又请了假,这不我来帮忙看娃。这个刚才还好好的,忽然说哭就哭了,我想可能是饿了”,女人还没等任何人说话,又看向程坤继续说:“你领孩子看完牙了吧,那就快走吧,紫君哪天有空请你喝下午茶啊!小孩子简直是太难搞了,你要是想要个小的可千万要考虑好啊!我们先走了!小不点儿,一会你要乖乖的听医生阿姨的话哦!”女人一口气好像想把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似的,最后摸了摸紫君孩子的头,转身抱着孩子走了。没错这就是于姐的样子,说话干脆利落,做事从不拖沓,能一句说完的话,从不再说第二句。

“那,那我们有机会再聊吧!”程坤已抱起了小姑娘,礼貌地和紫君道别。

“哦,好!再见!”忘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紫君笑了。

“妈妈,你笑啥呀?”女儿问。

“妈妈在笑这个有趣的巧合。”

“妈妈,啥是巧合啊?”

“嗯,巧合就是……”

——“请19号陆思琪到1号诊室就诊。”

“琪琪,该你了,你要听杨阿姨的话啊!”

“呜呜呜,妈妈,我不想修牙,我要回家……”

写在结尾: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祝所有已得到爱情和即将得到爱情的人情人节快乐!希望所有相爱的人都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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