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8年8月23日进入柳树泉农场学校以后,我从没有耽误过一节课。在过去的半年里我做到了出全勤,出满勤。可是现在新学期刚刚开始,我却面临着因病要耽误学生功课的情况,真的很郁闷。
整个一个寒假我都在照顾生病的父母公婆,没有好好休息。3月2号出发时,我满身疲惫,无精打采。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别生病,刚开学,很多事情千头万绪,要制定学期计划,要备课,课题研究要结题,要写论文,还有结题报告……
3月2号,我们住在咸阳机场附近的大石头度假村,那天下着小雨,真的是春寒料峭,我却觉得脸上阵阵燥热,当时也没有太在意。3号上午九点半飞机准时降落在哈密机场,看到来接机的吾甫尔.衣拉英老师穿着夹克衫,我才觉得我穿得有点厚了。去年孩子们告诉我新疆只有春季和冬季两个季节,当时我还将信将疑,看来这都是真的。新疆气温很高,没有人再穿羽绒服,都换上了漂亮的春装。这时我感觉燥热,我以为是气温高了,所以也没有在意。
5号早上起床后,无意间我摸到右边耳根明显比左边大,一照镜子,右边肿了。我不知道是咋回事,当时也不疼不痒,我仍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去上课。
中午放学后,在小区里碰到了同样援疆的医生田玉红,她来自商丘第一人民医院,现在在柳树泉农场医院工作。我问她是哪一科的医生,她说是全科医生。我当即让她给我诊病,她看了看,又询问了病症,说是腮腺炎,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痄腮。这种病一般情况下只要得过就会终身免疫,学龄前儿童属于高发人群,成年人也有患病的。但我询问了母亲,她确认我上小学时得过腮腺炎,45岁再次得腮腺炎,实属罕见。我算是中奖了。
带状疱疹一般情况下也是得过一次即获得终身免疫,而我在2005年和2015年得过两次。给我治病的是同一个医生,他说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其实我身体真的很糟糕,好多人看我长得人高马大,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快人快语,又声音洪亮,都觉得我特别健康,其实我是真正的外强中干。这样的罕见病例发生在我身上,我一点也不吃惊。
田医生建议我口服一些抗病毒的药物,我到药店买了一堆药。我把板蓝根泡在水杯里,同事说你怎么那样喝药呀,药那么苦,你泡一点水,一两口就喝了,泡那么多水多难喝呀!我告诉他,板蓝根对我就是小菜一碟。板蓝根一点也不苦,我喝起来像红糖水。我喝过最难喝是药是中药,有时候只闻一闻便喘不过气来,捏着鼻子喝一口,那种苦、涩、辣,喝完了,得赶紧喝口水。更多的时候我喝起中药来就像牛饮,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几大口。有句话叫恨病吃药,我想就是这样吧!看到影视剧中,用小勺子喝中药,我觉得那样是极不合适的。
我又找去年在柳树泉农场医院工作的杜景文医生给我开了外敷的中药,他了解我的病情,也了解柳树泉农场医院的中药房。学生给我拿来了仙人掌,我去掉刺,洗净,切碎,捣烂了,用纱布敷在患处。一晚上就一个姿势睡觉,醒来后那些仙人掌已经干在我脸上了。
6号早上起来,我发现右耳垂前后各肿起鸡蛋大一个包,本来我的脸盘就大,面子就宽,这一次就更惨不忍睹了!我把头发披散着,刚好能遮住肿起来的那一块,也算是能蒙混过关,我依然能进教室上课。
我披着头发,居然有同事夸我攒劲,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
晚上躺在床上,我感觉肿胀的耳垂两边往下坠疼,我翻身的时候也会抽扯着疼,刷牙的时候张不开嘴,吃饭的时候不能咀嚼,有时候说话,不知哪一个发音导致口型大了,也会滋啦疼一下。发烧,食欲不振,精神倦怠……好多工作都没有做,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心焦,干脆放下一切,专心养病。
星期五下午放学时,学校通知周六前天进行政治学习。可是周六早上起来,我发现我左侧耳垂旁边也肿起来了,我向校长请教去看病,李校长说我们不用参加,我就放心去医院。
原来一边腮帮子肿,两边不协调,这下好了,两边都一样了。两边的腮帮子都肿着,这下面子更宽了,整个脸不忍直视。我还是把头发放下来,把它们遮起来比较好一点。
街上只有一家诊所,我们进去碰碰运气。里面好多人在打点滴,一个维吾尔族老大爷穿着白大褂在忙碌,我们问他有双黄连和清开灵吗?他说没有。这是家里的医生朋友给推荐的两种常用语。他建议我们上医院看看。
到了医院,出示了工作证,包过了安检才能进去。医院在学校西南角,院子里干净的很,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进了大厅也闻不到平常卫生院那种难闻的来苏水的味道,一切都让人很舒服。田医生今天不上班,她带着一个领导在参观,她帮我到药房问了,也没有那两种药。我正在犯愁是不是要到三道岭或者哈密去看病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们有两种清热解毒的药物可以静脉输液。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医生让我去干部病房,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被罩和枕巾也是雪白的,没有一点异味。空调,沙发,茶几,电视机,一应俱全。卫生间里也干净的很,丝毫没有怪味。躺在床上,还能闻到被子上的清香味。特别是那个茶几,黑红色的茶几面上有几个盘或者碗烫的烙印,和我宿舍里的茶几长得一模一样。这个茶几让我感觉好亲切。
几个朋友到医院探望,他们说这种病是传染的,我应该请假休息几天。这个我之前问过医生,医生说这种病在学龄前儿童中会高发,在成年人中一般不会传染,在初中生之间传染的几率也不大,所以我才一直坚持上课的。其实,星期四半夜我疼得受不了,起来吃药,我觉得第二天无论如何是不能上课了。结果起床后,我感觉我还能走到学校,就坚持上课了。
现在同事告诉我这种病在快好的时候是最容易传染的,冬春季节又是高发期,一旦传染给学生,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可是我又不想耽误学生的功课,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