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春天,我被诊断为“癌症”。当我看到这封象征死亡的信时,我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被癌细胞一口一口地腐蚀,最后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结束我的生命,我感到恐惧。我拒绝吃药,虽然吃了安眠药,割了手腕,但是没有达到快死的目的。医生们最后把我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严加监视。
一天晚上,我接到一个在某研究机构工作的表哥打来的电话。他邀请我到他正在研究的草原上呆上一段时间。还没等我拒绝,表哥就接着说“就是癌症啊!没什么可怕的。来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被表哥的“癌症在这里有救”吸引了。9月份,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向他走去。表哥的研究所在斯莫草原。这里虽然地处北极圈,但由于海洋暖流的影响,草原上的草长得很好。草原上生活着盗鸥、夜猫子、北极狐等动物。表哥很高兴我能来。他告诉我,他们从春天就住在这片草原上。我好奇地问“你们在这里研究什么?”
表哥指着从我们前面跑过去的小老鼠说“这个!”他把我带到实验室。实验室里,他们养了许多深灰色的老鼠,关在笼子里。我看着他们感到惊讶。表哥向我解释说“这不是一般的老鼠,是旅行老鼠,旅行的老鼠。”
从那天起,我也加入了表哥的研究小组,和他们一起去捉老鼠和养老鼠。这些旅行鼠是大自然中最笨的动物。因为它很容易抓,用夹子也能抓,用网也能抓,用篮子也能抓。表哥告诉我,这一带每公顷草原上平均有200多只老鼠。
我问“它们会一直这么多吗?”表哥回答说“不,不是。”春天,在斯莫草原上旅行的老鼠并不多,但到了秋天,这片草原就成了他们的世界。游鼠的繁殖力很强。一对旅行鼠一年可产七次。每次生十二个孩子,共84个孩子。第一次出生的12只小鼠,20天后就能繁殖。它一年要生6胎,每一代旅行鼠都按照几何数量繁衍。从理论上讲,这对游鼠一年可繁殖967118只,100对游鼠一年可繁殖数百万只。
“天哪!这样下去,过些时候,不就成了全球旅行鼠了吗?“我有些惊讶地说。表哥笑了,说“大自然太神奇了,一切都由他来安排。”他的回答听起来像哲学家的话。
不知不觉在西莫草原过了一个月。表哥对我绝口不提癌症的治疗。我问了他好几次,他要我耐心地等他。十月份到了。草原上的草开始枯黄了,预示着草原时代即将过去。有一天早上我还在做梦,奇怪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这声音就像远处奔驰而来的一支大军的马蹄声。其中还夹杂着“尖叫声”。
我立刻起身走出帐篷。在草原的草丛里,有很多黄色的小动物在奔跑、跳跃、尖叫。他们似乎预示着一场大灾难。这黄色的混乱一直延续到天边,就像是地震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