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下的碎影摇曳着丝丝暑气。
外公依旧侧躺在楼梯的通风口处纳凉。
裸露的背脊,微微的风,以及阵阵鼾声。
我坐在大门口,听着小树林传来的蝉叫。
迎面来了一个外地人,
听他的意思是收鸭绒毛的。
外婆拿出鸭绒毛,卖了去。
我偷偷拿下一根鸭毛,蘸着水在水泥地上写字。
水迹干的很快,鸭毛也不似笔那般顺手。
我突然想起那只死去的鸭子。
不自然的摸摸脖子,甩了甩头,随手便把鸭毛扔了。
最近村上总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一个中年男子,操着外地口音。
大概意思是看上房前那棵树,想谈个价,伐掉。
外公拒绝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顿时趾高气昂起来。
不屑的看着外来人,心想这棵树怎么能卖掉!
没过两天,这棵树还是被砍了。
我想起夏日里的纳凉,常放在树阴下的竹条凳。
我站在竹条凳上,用树枝挠着臭虫。
那虫子真的很臭很臭...
是呀,虫子真的太臭了...
这树怎么就卖掉了...
但年少的忧虑总会被其他盖过。
晚饭后,总会有一场属于我和外公的娱乐。
洗碗!
带上细竹编制的竹筛,各种碗筷盆,来到后院的河里,
洗碗!
通常是外公负责洗,我负责玩。
河流的水很清澈,凉凉的没下了我的膝盖。
我拿着竹筛,竹筛里洒上碗里剩下的少许米粒
浸在河水里,等着小鱼儿游过来抢食,
猛地一下拎起竹筛,小鱼儿突然离开了水
在竹筛上乱蹦了起来
很是活泼。
我看着外公,很是得意。
一开始,我还有兴致抓回去,养养
但它们总是死的很突然。
逐渐的,我只是享受捉弄它们的乐趣,
便不再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