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作家金河仁的《再见,妈妈》中有个片段让我感动得掉眼泪:
“妈妈偷偷学缫丝,把手指伸进煮着蚕茧的大锅中那翻滚的开水……妈妈没能在作业台头后方的丝排上缠上一根明丝,自己的双手反而被白布条像绷带一样缠满了。因为烫伤的双手,妈妈吃了一个多月的苦。”
“那时的我才六七岁,不太懂得人生,我歪着头傻傻地想妈妈到底为什么要那样。有时候我还大声笑出来,因为妈妈的脸和脖子全都烧得通红,额头和脖子上大汗淋漓,却还接连将手指放进热水中又拿出来,惊叫不断,感觉完全就像演裴三龙式傻瓜喜剧中的傻瓜一样。”
那时的母亲为了给他们五个孩子多喂一口肉,多买一本书,一整天把十个手指无数次地泡进沸水里,而他却耻笑母亲笨。多年后,金河仁对当时无知感到羞愧不已,终于明白了他的妈妈把自己的十指泡进那滚烫的开水里,分明是想捞起五个儿子的前途!希望以后孩子们的人生能够锦衣玉食,能像丝绸之路一般美好又富裕。金河仁每每想起当时母亲饱受痛苦的情景,就心疼不已。
前两天我接待一个客户,她是帮儿子来办证的,我随口问她为什么儿子不来啊?
“他不愿来,太懒了。”
“你太纵容他了吧?”我开玩笑地说。
“是啊,没办法,现在他都习惯了。他超级喜欢打游戏,上大学时首件装备就是座式电脑。我也是头疼得很,现在儿子都快三十岁了,除了会打游戏什么也不会做,也不愿出门,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现在不就是想办法帮他办个证让做点事啰。”
看着年迈的阿姨戴着老花镜,慢腾腾地填着相关信息,我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
我不禁想起了前几天和我聊天的一个学生。
他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喜欢文学,常常针对我的文章进行一些交流。有一次他突然感叹:“阿姨,赚钱好累哒。”
“别人在宿舍点外卖,我出去送外卖;别人在宿舍睡午觉,我跑出去摆摊……”
原来他和姐姐的学费一年就要七万多,还有其他的费用起码十万左右,但他爸爸妈妈还坚持让他们读,说压力再大只要穷父母这一代就好了。
“阿姨,赚钱好累哒。”
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地动听,我听出了他自强不息的骄傲,以及对父母的感恩之心。
父母的爱总是最真最纯的,他们为了孩子付出了毕生的精力。而多少人会懂得,又有多少人会体恤到父母的艰辛?
“悠悠寸草心,感恩父母情。”你的一个小小的回报,父母都会心满意足。
那时候的我不懂妈妈为我所做的一切,为了接我到市里跟她生活,得到较好的读书条件,做出了怎样的努力:苦苦说服继父,同时拼命打几份工;为了让我明白女人与男人一样可以有精彩的人生,她一直鼓励我多读书,不管遇到什么糟糕的情况都不要放弃。
而那时的我啊,只是傻呼呼地认为那是妈妈理所当然要做的,也不懂妈妈为什么搞得那么累,还常常拿我们发脾气,心里竟然还对妈妈充满了怨气……现在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不也是跟当年的金河仁先生一样么,不理解辛苦的、忍辱负重的妈妈,真是后悔不已。
如果当初能够懂你,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