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混不进高阶圈层?因为没搞明白仁义与利益的关系
前文我们已经说过,人类社会生产生活的本质就是对利益的追逐,正如马克思所说:“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会使自己出丑。”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好像这一趋势正在被不断强化,好像一切都在被物化、被标价。事实也许就是如此,但是我们却不能掉入利益的陷阱而不自知,导致自己的认知水平和行为水平不上台面。因为单纯逐利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世界不是单纯的一个方面,人除了是逐利的个体外,更是一种群居动物,需要合作并分配利益。正如太极分阴阳一样,孤阴不育,孤阳不长。仁义和利益本来就是阴阳的两个方面,单纯强调任何一个方面都是不确切的,两个方面是互为体用、对立统一的关系,阴阳两个方面需要平衡,一旦失衡,必有灾祸,这就是中国人的智慧。
公孙鞅对秦孝公说:“秦国与魏国的关系,譬如人有心腹大患,不是魏国吞并秦国,就是秦国攻占魏国。为什么呢?魏国东面是险厄山岭,建都于安邑城,与秦国以黄河为界,独享崤山以东的地利。它强盛时便向西侵入秦国,窘困时便向东收缩自保。现在秦国在您的贤明领导下,国势渐强;而魏国去年大败于齐国,各国都背弃了与它的盟约,我们可以乘此时攻伐魏国。魏国无法抵抗,只能向东迁徙。那时秦国据有黄河、崤山的险要,向东可以制服各诸侯国,就奠定了称王称霸的宏伟大业。”秦孝公听从了他的建议,派公孙鞅率兵攻打魏国。魏国也派公子为将军前来抵抗。
两军对垒,公孙鞅派人送信给公子,写道:“当年我与公子您交情很好,现在都成为两军大将,不忍心互相攻杀。我们可以见面互相起誓结盟,畅饮之后罢兵回国,以使秦国、魏国的百姓安心。”公子信以为真,便前来赴会。两方盟誓已毕,正饮酒时,公孙鞅事先埋伏下的甲士冲出来,俘虏了公子,又乘势攻击魏军,使其大败。
魏惠王闻知败讯,十分惊恐,派人向秦国献出河西一带的地方以求和。此后他离开安邑,迁都到大梁。这时才叹息说:“我真后悔当年不听公叔痤的话杀掉公孙鞅!”(关于公叔痤这个人,可以参看前文,把有能力的人全都搞走了,还能得到国君的信任,不知道是国君昏聩还是他手段高明。)
秦国封赏给公孙鞅商於地方的十五个县,于是他号称为商君,成了后世人所称的商鞅。秦孝公去世后,其子秦惠文王即位。因公子虔的门人指控商鞅要谋反,便派官吏前去捕捉他。商君急忙逃往魏国,魏国人拒不接纳,把他送回到秦国。商君只好与他的门徒来到封地商於,起兵向北攻打郑。秦国军队向商君进攻,将他斩杀,车裂分尸,全家老小也被杀光。
当初,商鞅在秦国做国相时,制订法律极为严酷,他曾亲临渭河处决犯人,血流得河水都变红了。他任国相十年,招致很多人的怨恨。一次,赵良来见商君,商君问他:“你看我治理秦国,与当年的五大夫百里奚谁更高明?”赵良说:“一千个人唯唯诺诺,不如有一个人敢于直言不讳。请允许我全部说出心里的意见,而您不加以怪罪,可以吗?”商君说:“好吧!”
赵良坦然而言:“五大夫,原是楚国的一个乡野之人,秦穆公把他从卑贱的养牛郎,提拔到万民之上、无人可及的崇高职位。他在秦国做国相六七年,向东讨伐了郑国,三次为晋国扶立国君,一次拯救楚国于危难之中。他做国相,劳累了也不乘车,炎热的夏天也不打起伞盖。他在国中视察,从没有众多车马随从前拥后呼,也不舞刀弄剑咄咄逼人。五大夫死的时候,秦国的男女老少都痛哭流涕,连儿童也不再唱歌谣,舂米的人也不再唱舂杵的谣曲,以遵守丧礼。
现在再来看您。您起初以结交主上的宠幸心腹景监为进身之途,待到掌权执政,就凌辱践踏贵族大家,残害百姓。弄得公子虔被迫闭门不出已经有八年之久。您又杀死祝欢,给公孙贾以刺面的刑罚。《诗经》中说:‘得人心者兴旺,失人心者灭亡。’上述几件事,可算不上是得人心。您的出行,后面尾随大批车辆甲士,孔武有力的侍卫在身边护卫,持矛挥戟的武士在车旁疾驰。这些保卫措施缺了一样,您就绝不出行。《尚书》中说:‘倚仗仁德者昌盛,凭借暴力者灭亡。’上述的几件事,可算不上是以德服人。您的危险处境正像早晨的露水,没有多少时间了,却还贪恋商於地方的富庶收入,在秦国独断专行,积蓄下百姓的怨恨。一旦秦王有个三长两短,秦国用来逮捕您的罪名还会少吗?”商君没有听从赵良的劝告。只过了五个月就大难临头了。
邹地人士孟轲求见魏惠王,惠王问道:“老先生,您不远千里而来,能给我的国家带来什么利益呢?”孟轲说:“君主您何必张口就要利益,有了仁义就足够了!如果君主光说为国谋利益,大夫光说为家谋利益,士民百姓所说的也是如何让自身得到利益,上上下下都追逐利益,那么国家就危险了。只有仁爱的人不会抛弃他的亲人,忠义的人不会把国君放到脑后。”魏惠王点头说:“对。”
起初,孟轲拜子思为师,曾经请教治理百姓什么是当务之急。子思说:“叫他们先得到利益。”孟轲问道:“贤德的人教育百姓,只谈仁义就够了,何必要说利益?”孔说:“仁义原本就是利益!上不仁,则下无法安分;上不义,则下也尔虞我诈,这就造成最大的不利。所以《易经》中说:‘利,就是义的完美体现。’又说:‘用利益安顿人民,以弘扬道德。’这些是利益中最重要的。”
商鞅的功劳不可谓不大,攫取的利益不可谓不多,可是最终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可怕后果,究其原因,是没有处理好仁义与利益的关系。过分的去追求利益,而没有体现自己的仁义,导致自己孤立于众人之外,成了名义上的赢家,而实际上的输家。在对待敌对的国家时,采取欺骗的方法取得战争的胜利,吃相太过难看,手段也不是什么样的都是可以用的,有些手段用了以后,即便成功了,也不会有人说做得好,而只会让人更加的提防和看不起,以至于最终逃到魏国,人家也不收留。
仁义与利益必须要一个为体,一个为用。百里奚所做的就是仁义为体,利益为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从仁义出发,而带给国家和臣民以实实在在的利益,所以能够得到上上下下的一致认可和拥护。商鞅所做的是以利益为体,一切皆从利益出发,这本没有什么错误的,但是落脚点却有问题,全都落到了自己的利益上去了,而没有落实到仁义上。利益是收归自己,而仁义是分给他人。不断地去损人肥已而不去补偿,祸患发生的会非常快的,因为一阴一阳之谓道,偏阴偏阳之谓疾。
仁义与利益的体用关系是非常灵活的,中华文化从来都不是死板的文化,只有读死书的人,而没有死板的知识。对重利者可以说仁义,把蛋糕做大,大家才更有的分。对仁义者要说利益,思想和想法总要落到现实生活中才有意义,而在这一过程中,仁义也得到了切实的执行。不变的是阴阳之道,而变化的是阴阳的运用及运转,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混到高阶圈层真的有那么难吗?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荀子曾说:“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荣者常通,辱者常穷。”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利益,然而去追求利益反而会得不到,这就是“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的道理。《周易》中提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想要从草根混到高阶很难,但这不是让我们退缩的理由,我们可以不断强化自身道德修养和能力素质,藏器于身,有机会的时候自然就会脱颖而出,活出不一样的精彩人生。到那样的程度,也许自己都不用去混什么圈子,而是圈子来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