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于秋

话别

立冬后的第一个早晨,稀稀拉拉的小雨似有似无地飘在天空。到底是冬天步伐来临了,空气中流动着不可忽视的寒意。你方唱罢我登场,冬天蓄势亮相了。无论人们内心如何挽留,秋天都要离开了。

在一条小路引领下,伞下的我步入了一片尽可能保持自然原貌,保留乡效野趣,具有慢行系统功能的沿河风光带。与一个季节话别,安静地信步在她的世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慢步游荡,漫然思绪。回想秋天与大地一季来的厮守,分享她带给人们年复一年,从不吝啬的收获,欣赏她给自然描绘的以金黄为主色调的缤纷彩妆。她给人们好看,秋水,秋菊,秋海棠,她给人们好吃,莲藕,菱角,大闸蟹,大豆,高粱,葵花籽,她给人好闻,桂香,果香,稻花香。她给人们好境,枫树飞布红云,银杏满目尽黄,秋雨西楼愁绪。秋天当是四季中最从容,最淡定的。这些秋天悉心打造的角儿,都成了人们的密友,有的被融入了诗里,有的写作了散文,有的被编成了歌谣,有的被绘进了画卷。秋,禾如火也。满地金黄的稻穗应当是最能代表秋的本然了,穗黄灿灿如燃烧之火,谷沉甸甸若希望之火。

细细的雨打在伞上,基本没有声响。不觉中,识别度较高的寒蝉声,细腻卑微的秋虫组鸣已然无有一点声息。其它也很安静,河水,老柳,水彬,樟树,林中延伸的小道,荷塘里不带一丁绿的枯枝和衰叶,塘泥中酝酿的新的生机,银杏树快要黄叶落尽光裸的枝桠,温柔的雨水在地上草本植物叶子上积聚而成的轻巧晶莹的水珠。凭着与生俱来的柔劲和韧性坚守在深秋里歌唱的芦花,还有那零星半点开放着,尤为珍贵的桂花儿,散出一丝丝忽有忽无的幽幽的香。即使在这样的大致是我一人行走的林子里,安静中还是可以发现动静的。比如说,倏然飘翻而落的叶子,摸不准心思不紧不慢行走着的狗,最大的动静莫过去林中以麻雀为主体的鸟儿了,这样秋冬之交雨后的早晨,成群结队的她们掌握着这片世界里最大的话语权,漫无秩序,无法无天,尽情交头结耳,尽管叽叽喳喳,象一个严厉老师离开后的教室。

捉摸梁实秋其名,先生大概是生在秋天。提到话别,还是要提到梁先生的话,大致意思是,你来,再大的风雨,也要来接你,你走,不送。可见送别是件难为之事。灞桥折柳,阳关杯酒,桃花潭水,总关送别情,送别难为,听梁先生的,这些文字还是着眼于话而非送吧。秋天,她悄然而至,又深情而别,留下了无限收获和落寞,喜悦和忧伤,也带走了人们无尽的留恋和思念,你可以说这是个结束,也可以说这是个 开始。

罢了,再借一段歌词聊表话别之意。“鸿雁,天空上,队队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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