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是谁的“兵荒马乱”?

散乱的书籍铺满了楼道,半人高的纸箱堆满了宿舍门前,半新的衣物被随意丢弃在楼梯口,上面已经布满了无数的脚印。楼道里只听得见“哒哒哒”的脚步声和楼下大妈回收旧书的吆喝声。

很多人从没想过,这样的情景会出现在自己的宿舍楼中,像被洗劫过后的村庄,像刚经历过战役的战场。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特别迟,以前的5月,妹子们早已换上了清凉的裙装,成为校园里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而如今,谁都没了研究衣着的闲心,每天只剩下不断在“宿舍——办公室——打印店”三点一线间穿梭,为毕业论文忙得焦头烂额的身影。

数据出错,要改,格式不对,要改,装订不对,还是要改。小小的打印店,排队等待的人已经挤到了门外,各种被遗忘、等待认领的U盘,在外面的窗台上越积越多。

平时鲜有人来的操场上,热闹非常。不断有大四的学长学姐将书籍、衣物从宿舍搬过来,几块钱的低价转让给低年级的同学。不少书籍还是崭新的,不少衣物都还没穿过几次,不少摆设是曾花了高价购得的,而如今,终究还是成为了一堆无法带走的“废弃品”。

教学楼下,图书馆旁,随处可见举着自拍杆,穿着学士服的身影。四年过去了,很多人才想起这个校园还有很多的角落没有逛过,还有很多的风景没有看过。河旁那棵桃树上的桃子,注定摘不到了吧,今年冬天,那坐在教室里就能闻到芳香的腊梅,以后,看不到了吧。

很多人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的离愁别绪,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朋友圈被一群大二大三的刷了屏,净是些“看到在排毕业照的学长学姐,就仿佛看到了一两年后的自己”的句子。大概这段时光,悲伤真的会传染的吧。

这个季节,似乎也有一种治愈的功效。多少四年里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掐架的宿舍,在这段时光,化干戈为玉帛。又恢复了大一那一年,四人同行的状态。三天两头,跑去餐馆聚个餐,似乎想把欠下四年的聚会,一下子全都补回来。

餐馆里人声鼎沸,有话着友情的同窗,还有流水般的“谢师宴”。大家叫着,笑着,酒运来了一箱又一箱。那一天,有人和老师说了四年来的第一句话“再见,郑重”。有人举着酒瓶,一桌桌间来回,打趣着老师,却不觉红了眼眶。那样的场合,不适合流泪,只有一群红了眼眶的学生,和几个总是沉默,酒灌了一杯又一杯的老师。

离别时,老师总是习惯说,我先走,大家看着那渐行渐远,不断颤动的双肩,分分钟,泪如雨下。

这个夏天,是谁在记忆中惊艳了岁月,恍惚了流年?数不清,道不尽的是谁的“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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