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悬在半空中的筷子——“西蓝花呢?”
升任中队长后,由于长期的呕吐导致胃口不好;所以每个工作日的中午,“吃什么”便成了困扰我的最大难题。
食堂的环境太油腻、快餐大多数不合胃口,由于不准外出就餐的规定,公司里几家餐厅也是吃的腻到不能再腻。
最新发现了一家重装开业新餐馆儿,走的东南亚风情;口味清爽,所以偶尔光顾,今天也不例外。
一眼相中了店门口广告上的咖喱猪排套餐,点好之后坐在位置上喝着并不热情的服务员端来的柠檬水——味道不错,算是开胃。
一杯水喝完,饭还没到,于是叫了续杯。
又喝了几口,上菜了。
左上角,黄色小盘子里就是我们的主角“西蓝花”先生了。
看着这与店门口的广告严重不符的实物,一边嗤笑着那行“产品以实物为准”的小字,一边开始担心于这一餐的叶绿素摄入。直径不到5cm的盘子里,一朵孤零零的水煮西蓝花在懒散地躺着。我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会不会觉5cm的黄色小碟子太宽敞,还是骄傲的展现自己作为唯一绿色蔬菜的身姿。
我筹划着先将其它菜吃完,到最后再细细品味这朵特立独行的西蓝花。
许是等得太久了,饥肠辘辘的我抄起勺子便对着鸡蛋羹挖了下去。温热的蛋羹在葱花和酱油的调点下恰到好处,软嫩爽滑的口感让它一入口便“嗖”地一下滑进了嗓子眼儿。不消两三口,蛋羹就见底儿了。
接下来是咖喱,也许是有了蛋羹的对比,稍显逊色。米饭又冷又硬,咖喱的量完全不足以将米饭拌匀。我索性把那并不健康的腌渍红藕一并拌在饭里,让口味不至于太过清淡。
这时我看了看西蓝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单留着,最后再享用他。
又似乎是动作大了些,咖喱汁儿滴到了桌面上。想着不要蹭到身上,周围又实在找不到服务员,我便起身去前台抽了几张餐巾纸,然后回来细细地擦了桌子,低头继续吃。
专注于吃这并不算美味的咖喱,想着早点吃完好了却了西蓝花的心愿,不知不觉,这饭菜也下去了大半——是时候吃西蓝花了!
我放下勺子换成筷子,抬眼看向左上角那个直径不足5cm的黄色的小碟子——西蓝花不见了。
西蓝花消失了!
“难道是我起身的时候带到了地上?”我这样想着,在餐盘里前后左右地找了找——并没有;
“难道是掉地上了?”我又在周围的地面上找了找,还是没有。
“难道是我自己吃掉然后忘记了?”我静了静,在脑海里使劲回忆西蓝花的样子——绿色的,只有一朵,看起来是水煮的。“是咸的还是淡的?软的还是硬的?冷的还是热的?”我反复思索,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食物口味一向在意的我竟然不记得西蓝花的味道?不可能,所以这西蓝花一定不是我吃掉了。绝对不是。
那么西蓝花儿去哪儿了呢?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儿吃饭的过程——我从蛋羹开始一直用的是勺子,中途没有换成筷子,而吃西蓝花需要用筷子;吃饭过程中我起身去拿过餐巾纸;餐厅的服务员总是看不见人影,上菜后也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西蓝花先生逃跑了。
但这实在是太伪科学的命题了,受了二十多年唯物主义哲学教育熏陶的我在内心深处推翻了这个命题。
那么,西蓝花到底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