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布鲁随着摇晃的客车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让他感到震惊——大地被一层厚厚的雾霾所笼罩,仿佛蒙着一层黄光的蒸笼,越向北越严重,终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北京。
一走入这个城市,让他感受到的就是这里的人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他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挤在这座被称为“中国心脏”的城市,因为他也懂得心脏也是会堵塞的道理。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操着一口地道“老北京”口音与,痛骂着这里的拥堵和雾霾。
他随着吴老板走入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门匾上写着“全聚德”三个大字。一走进餐厅,却犹如宫殿般金碧辉煌,耀眼的灯光让杰布鲁有点眩晕。两行服务员穿着满族宫廷服饰,指引着吴老板走进了雅间,不久客人也走了进来。过了一会,一位戴着高帽子的厨师推着一辆装有烤鸭的推车走了过来。只见那只烤鸭呈枣红色,还未上桌就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随即他拿起刀,以他那熟练的技艺切了起来,杰布鲁的注意力已被完全吸引了过去。刀法了得,只见厨师来去自如腾挪着手中的菜刀,鸭皮和鸭肉被均匀地切开,片片有皮有肉。
“马总,快尝尝这烤鸭,真不愧是‘全聚德’,吃起来不仅一点不腻,还酥脆可口,才叫百吃不厌呢。”说着,他打开桌上放置的青花瓷坛子,上面写着“董事长专供”。
“嗯,不错,入口即化,香酥而不腻。”
“来,马总,尝尝我这个酒,一点不比茅台、五粮液差!马总,我得感谢您啊,我们茶叶的销路可真是亏了您帮忙啊!”
“快坐下,坐下。不是跟你吹,你们的茶换上我们的品牌和包装,那就像穿上了黄马褂,身价倍增啊。我们的普洱,就是最普通的月光白也要150元一饼,熟普洱要卖到250元一饼,御供的要卖到400元一饼。你想想看,这之间的利润有多少,啊,哈哈~”
马总干了手中的陈年美酒,接着说道:“你我都一样,都厌恶贫穷,抑或因贫穷受够折磨。而在这个社会,无非是贫困者追求富贵,富贵者追求享乐与刺激,不过尔尔。别听那些清高的人们痛骂着用不正当方式脱贫致富什么的,但只要自己有了机会也会那样做的人更是比比皆是。我们并没有犯法,只是掺一些这样的茶叶,并不会改变我们茶叶整体的质量,怪只怪人类无限的欲望,人们都会想要最好的,甚至更好的,是永远都填不满德,而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来填补所有人的欲望。”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上面不知写着什么外国文字的进口香烟,吴老板赶忙把火机打着,递上前去。马总用力地嘬了一口,很享受地向外吐着烟雾,接着道来:“你不要觉得人们鼓吹的科技发展是多么高尚进步的事情,说白了日益先进的科技只是为了满足人类日益膨胀的贪欲,在利润的驱动下疯狂发展着。你看看这窗外的城市,这钢筋和水泥筑造起来的繁华都市的背后,牺牲的是维持人类生命最基本的物质:空气、阳光、食物和水;美其名曰的城市,这里面放纵着的人类的欲望,和人类制造出来永难消解的垃圾。与乡下人相比,城里人是有罪的;与穷人相比,富人是有罪的。那些开着奔驰宝马的男人、穿戴Prada、LV的女人,他们是有罪的,即使他们的钱是用合法的手段挣来的。有越来越少的人会懂得,房子是用来住的,而不是用来炒的;有了网络,人们的头脑里并没有比从前装更多的知识;动物和植物长得快了就不好吃了,就没有那么营养了。有多少人能感到这种危机呢……”
杰布鲁好像听懂了一些,原来外面的世界似乎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美好;他的耳边忽然嗡嗡作响,隐约中似乎有着熟悉的旋律,“乌悠壳”在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