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命运记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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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肉很快炖好了,屋内飘满了浓香的肉味。

郎静盛好一碗,然后说:“哥,瞧你说了多少!给叶子姐姐端去,让她喝了暖和身子!”她看到衣着朴素的郎静竟是如此可爱,楚楚动人的女孩。杏花眼,小巧鼻,樱桃小嘴,明眸皓齿,体态娇好,不过有些瘦弱,让人顿生怜爱之情。

“小妹,你照顾她吧!”他转身道,“我到大营看看去,马上回来!”

他插剑入鞘,牵出那匹红荣马,跨上去奔驰而去。

“叶子姐姐,看样子,我哥爱上你了!”她的脸上一副狡黠的神情。                             

于叶脸红了半边。 

“他呀,平时总是郁郁无声,连我也不理,静静地思考着什么。我好无聊啊!”她笑了,美丽如花。

“我一直都以为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总是一副郁郁满怀的样子,他挺可怜的!”

“姐姐喜欢她吗?”她问。 

“我......我.....”于叶的脸又红遍了,如樱桃般。

“我知道姐姐喜欢他!”她又笑了。 

“姐姐家在哪?我哥他会送你回去的!”她认真说道。

于叶不知如何回答,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希望成了真实,她来到了自己的小说世界里,可以和她心中的英雄在一起了,一时竟把家忘了。

“啊,我知道了,姐姐的家被王军给毁了,无地可去,对不对?”她故作聪明道。

她略作思考,便点了点头。

“太好了,姐姐留下来陪我玩吧!我跟我哥讲,他绝对答应,他对人可好了!”她笑得合不拢嘴。

他回来的时候,于叶已经换上了他的衣服,青布长袍,玉带碧琚,红丝束发,文质彬彬,卓然而立。这身打扮还挺象一位少侠。郎匡先是一惊,然后问她身体可好些,她谢道好多了。于是便一道吃饭去了,那菜还冒着热气呢?她知道朗匡现在是农民起义军中的首领,一边要照顾小妹一边还要处理军中事务。虽然他不是主帅,但和主帅却是结拜兄弟。自从听说樽杯国政局动荡,加上自然灾害,粮食减产,税苛严重,各地农民纷纷起义造反,他认为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便回国投靠了当时比较大的义军首领黄角,凭借他的足智多谋,连夺三城,立下大功,深得黄角赏识,被封为虎威将军,并义结金兰。 

他出入自由,常离开军营到这小屋里陪小妹。郎静从小害怕战争,流血和喧闹,因而不愿住在军营中,暂住在此,且暗中有人保护。她很傲气,不想让哥哥担心,他常常打仗,回来的次数也很少,而且每次回来后都沉默不语,总是磨摸剑,吹吹箫,或者看看父亲留下的那封信,她想和哥哥说内心话,却也默默地看书,做针线活,只是哥哥不在的时候有些寂寞而已。现在于叶来了,她感到温暖很多。 

夜晚,星光灿灿,凉风习习。

郎匡独自在屋顶上吹箫,箫声凄切,哀怨,动人衷肠。不知何时,于叶走到他身后,把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他站起来,笑了笑,“我不冷,谢谢,倒是你要多保重”,然后又把外衣披在于叶身上。

“于叶,我......”

“嗯......?”

“辛苦了,小妹有你照顾,我可以安心打仗了!”

“匡哥哥,你为何总叹气呢?”

“战争,和忧愁。”

“为何不安安静静地生活,非要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呢?”

“面对这纷繁芜杂的乱世汪洋,我总满怀愧疚,悲观失落。想拥有一片可以停泊的港湾,过着平静的生活,可却无落脚之地。心有天高,命有纸薄,不敢忘记过去的苦难,使命和责任。离不从心,又恐怕不知何时尸留战场后,撇下小妹,我怎有脸去见父亲、祖先!”

“打仗就为了光耀门楣吗?”

“不,还需要功名富贵!”

“你不能放弃吗?”她生气了,有些感伤,“至少为我?”

“不能!你知道,我爱你,但若我一无所有,你会爱上那样的男人吗?”

“我知道了,你始终跨不出你心里的那道门槛......” 

于叶无语,但这话却震惊了郎匡,呆滞时,箫已从手中滑落。可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冰雕般。喉部微微震颤,似乎被许多话塞满了。于叶望着他的脸,一行热泪滚落下来。

“别人怎会了解我内心的苦楚呢?”他自语道,然后他拜托于叶照顾好小妹。

“明天,我又要出征了,大哥命我攻取平城,据探报守城兵数只剩三千。”

“我陪你去,好吗?因为这里也许有诈?”

“你能打什么仗?”他笑道,“好好在家,照顾郎静啊,多看看书!”

“我给你当军师,共同杀敌!” 

郎匡又笑了,他觉得她还真挺可爱。

“笑什么?” 

“没,没什么!”

“那你还笑!”她也笑了。这银铃般的笑声混着洪滔般的笑声飘荡在星下,云间,飘向更远处,没人听到,但这可是温情和欢乐交融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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