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的闹铃把我叫醒时,小区里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做起午饭。我顺着洗手间的窗户看我前两日刚种下的向日葵,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种子。阳光立刻就倾泄在我的视网膜上,连着我的脑神经都在抽痛,果然是不能熬夜,我看着镜子里乌黑的黑眼圈暗自后悔。
卫生间的窗户斜对面是一连栋七层的老居民楼,里面居住的也大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我很喜欢透过这层窗户观察对面人的生活。
人似乎是与楼房一起生长,在一同度过很长时间后,人的生命与楼房的生命就连接在一起,人老了,一同居住的建筑也开始褪色,墙皮剥落,墙体发灰,爬满整面墙的爬山虎也渐渐出现枯萎的痕迹。
我匆忙洗漱好,去检查种在窗外花盆里的向日葵,向日葵没有任何痕迹,旁边不知道被我种上什么种子的盆里倒是出了一些毛茸茸的绿色幼苗。
周日的躺椅是最惬意的,午饭后,我把我的向日葵花盆移到了阳光最充足的地方。然后打开窗户,打开电视,拆开零食,然后就这样沉浸在一切的形式里,任意挥洒下午的时间。
到了傍晚,最后一段天黑的过程里,对面的老楼区开始焕发出一天里最活跃的光彩。在昏暗发黄的窗户里,五楼的婆婆特别喜欢趴在窗户口往外看,四楼的秃顶大叔开始炒菜,炒的热了,他连膀子也光着。三楼的阿姨也提着刚买好的菜回来,在楼道里踩出“咚咚咚”的声音。锅碗碰撞的声音,老人的咳嗽声,偶尔还能看见四楼阿姨电视剧的影像映照在隔壁的窗户上。饭菜的香味能飘出很远。
等天彻底黑了,老楼又重新归与平静,只能看见路灯照出台阶的轮廓。有时候流浪猫会甩着尾巴走过,风也静静的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