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朋友圈,用一个字描述就是:大,他的朋友遍及大唐帝国的犄角旮旯,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作为大唐文娱圈的一线明星,朋友多太正常不过。他的朋友圈主要有三类人,一是诗友(同行),二是官员(半个同行),三是平头百姓,他一生写了几十首赠人的诗,应酬之作居多,但也不乏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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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普通人一样,他的第一类朋友叫挚友,那种即使十年不见、不通电话,依然“两情相悦”,时不时想起对方的朋友。这类朋友要么是一起抗过雷,要么是不掺水分的“臭味相投”。
李白的挚友大都是诗人,如杜甫、孟浩然,贺知章等。其中,孟浩然大概是老李的最爱。“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此时的老李正值青年,英姿勃发,以文会友,与同样是大诗人的孟浩然一拍即合,这首诗就是这份友谊的见证。
友谊如酒,日久弥新。孟浩然归隐山林,李白则是四处为家的天涯浪子,两人的友谊也如老酒一样,愈加凛冽。他们的友谊大抵源于彼此的高度认可和敬仰,李白爱孟浩然的洒脱超然,孟浩然爱李白的豪迈不羁,一拍即合。
在酩酊大醉之时,李白给老孟写了那篇流芳千古的情书:“我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
如此热辣的表白,也只有李白了。孟浩然在李白心中的形象,落于笔端,熠熠生辉。李白说我爱你,孟浩然回答:me too。
李白的另一个挚友是杜甫。如果说孟浩然和李白是因价值观重叠而互相爱慕,李杜大抵是因才华而结缘。两人的价值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李白洒脱且放荡形骸,杜甫朴实但不缺豪迈。李白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豪迈,杜甫还他“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强。
从生活的观念上,李白的表现可谓“潇洒走一回”,杜甫则是唐朝的朝阳老大爷,“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什么事都想管一管,虽然他操碎了心,还是什么也管不了。
细读杜甫的诗,你会发现杜甫心情好的时候不多,只有了了几首写的是闲情逸致,其它的不是民疾苦,就是对黑暗的控诉。李杜二人一个如太阳,一个如月亮,李白的热烈,杜甫的冷峻,一阴一阳不谋而合。
孟浩然和杜甫,他们与李白之间只谈情和义,彼此尊重、彼此钦慕,可称之为知己。自古以来,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李白是幸运的,人潮人海之中有一二知己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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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第二类朋友,俗称酒肉朋友,谁都有。人是社会动物,离不开交际。酒肉朋友并不是贬义,酒肉朋友做酒肉朋友该做的事,与其说互相利用,不如说共生共赢。不足之处,大概是这类朋友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来得快去得快,容易变成速销品。
李白朋友圈里的主体是这类人。下至县丞上至达高官,李白赠诗的对象这些人占了大部分。这个长史,那个判官,这个县丞,那个山人。可见,老白虽纵横文坛,在政圈的影响力也是杠杠的,给这些人写诗是必不可少的应酬,毕竟人家提供了吃饭喝酒泡脚桑拿及各种专属一条龙服务,临行之时可能还附赠一个沉甸甸的生存技能包。
这些人可分为两波,一波是同样被贬斥降级的官员,李白给他们写诗,除了惋惜,也有同病相怜者之间的互怜互艾。同是天涯沦落人,替他们打抱不平,也为自己抱屈。
另一部分人,则是有一定实权的。李白与他们交往,实为寄人篱下,充当幕僚。当年玄宗赐金放还的那点积蓄早霍霍光了,李白要吃饭,作诗毕竟不管饱。
二来,老李是个极度自负的人,一生都觉得自己是未出世的伊尹、周公,“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听听,这气魄!他仍寄希望于这群朋友,实现“出将入相”的梦想。
实际上,老李这只大鹏早起飞过了。当年,他也曾是玄宗身旁的红人,“幸陪鸾辇出鸿都,身骑飞龙天马驹”,是何等的得意!到达了人生巅峰。这个时期,“王公大人借颜色,金璋紫绶来相趋”,李白的朋友最多,当然,也最烂。
必须承认的一个事实是:李白与很多人结交是从利出发。俗话说:以义交,彼还之以义;以利交,彼必势利。大家何尝不是在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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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跟李白这种人交朋友很难。他放荡不羁,个性极强,喝点酒膨胀到比天王老子还大。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连高力士这种老大贴身秘书都敢恶搞,想吧,得罪多少人。玄宗正是觉得这只猴子总是太没大没小、蹬鼻子上脸的,才赶他回花果山的。
但李白是成功的,他活在了自己编织的世界之中,“我就是我,那不一样的烟火”。一个世俗的李白,怎会留的下如此之多神作。又怎么可能收获孟浩然、杜甫这样的一生的挚友?
他又是失败的,推杯换盏的朋友多,推心置腹的少,朋友圈的质量并不高。
圈子大不代表交际效率高,有一万个朋友,关键时刻一溜烟闪人,到头来,都是无效交际,到头来,他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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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类朋友,他们是能令我们感到温暖的。这种朋友,一生或许只有一次的回眸一笑,但足以感动一生。李白也曾遇到过这样一位朋友,他叫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汪伦不过是个普通的乡民,他没有锦衣玉帛礼包送行,歌声就是最好的礼物,那一刻,李白这个洒脱的男儿,大概也要泪湿巾了。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有一个汪伦这样的朋友,此生足慰矣。
那一刻,李白或许在想:一万个给我打CALL的朋友,也不及汪伦送我的这首歌啊!
其实,真正的友谊与地位无关,与财富无关,与信仰无关,它总能跨越千山万水,万水千山,让人深情流露,让人无比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