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圣诞前夜,我从一场追逐中筋疲力尽地醒来,硕风和叶和雪狼王在我的梦里厮杀不停。
屋外寂静一片,床边的手机无声地闪烁着暗绿的光点。轻轻一点,一棵大大的圣诞树呼讠欲出,身后是红彤彤一片。
最近睡眠不好,总是会醒来,而且时间也是惊人的相近,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
“叮咚”,手机传来未读信息提示。是朋友的问候:圣诞快乐!阖家幸福!
我飞速地打了两字:同祝!
倒头便睡。
有了祝福,果然无梦。
直到闹铃响起。
平常我是不用闹铃的,今天我要去上海。
左肋酸痛困挠了我多年,终于迫使我下了决心。两个星期前我就联系了上海工作的同学,在他的建议下,网约了专家门诊。就在昨天,我在网上预购了去上海的车票,今天早上六点半。
出门的时候很不顺利。一直以为躺在钱包等我的身份证找不到了。翻遍大包小包,就是不见踪影。想着两地公交都能通用市民卡了,也许能用市民卡挂号,看着将近六点,我匆匆忙忙下了楼,中途又折回取了挂在门后的体检报告。
冬至过后,白昼变长了,但六点的常熟,还是很黑,也很冷。马路上人影廖廖,北国水饺店倒是灯火通明的。
当我放弃等待,准备回去自己开车时,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了。坐上出租车,我才舒了口气。6:10,正好。
刚坐定,同学来电了。
在哪了呢?
在出租车上。
好的。时间正好。
对了,市民卡能挂号么?身份证找不到。
没有身份证,怎么挂号呢?赶紧回去找找!
哦,哦,师傅,把我送到上车的地方……
我驾车驶在虞山北路上。
现在去单位,如果找不到身份证,那么早去是白去了;即使能找到,那也是晚了。
那么,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所谓峰回路转,只在一个红灯处。
一个刹车,换档,我摸到了一副手套―那是加油站送的。随手一拨,我晕!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在身份证上对我晒然一笑。
我最终搭上了七点的班车。
一路摇晃,一路养神,后座的朋友不时作呕,令我也是万般难受。睁眼一看,四十分钟过去了,车子却还在我们这大常熟转悠。从南站到北站,司机走了最拥挤的那条海虞北路。想当年,我去上海求学,坐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上海汽车北站了。时隔二十多年,这速度,反倒下去了?转念一想,路还是那条路,私车多了,坐车的少了,两站合发才能摊薄点成本。只是牺牲了我们这些乘客的时间了。
02
我是在9:30的时候到达上海总站,10:15在瑞金医院门口和同学会合的。
瑞金医院,人满为患。排队好半天才轮上,电脑却显示,9:00―10:00的的预约时间过了。
……
从事医药销售的同学发挥他的职业优势,让我等着排队乘坐电梯,而他蹭蹭蹭一路跑到了十三楼,联系好了相熟的医生,挂好号,然后气定神闲地在电梯门口迎接我。
如此看来,同学还是老的好。
给我看病的,是一位年纪不大,戴着眼镜,瘦瘦高高的的程姓副主任医师,说一口好听的北方普通话。就诊的过程很简短,看了我的ct检查报告和近期的体检报告,说:“ct和血检排除了肿瘤的可能性,唯一的可能就是软组织损伤,未愈,可随时因天气、身体免疫力等原因发作,发作程度不一,要不,配几支药膏涂涂吧……”
这次就医,花了我三十元挂号费,三十六元扶他林药膏费。同学说周末专家门诊就要好几百挂号费了。
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03
吃饭尚早,同学去拜访客户,而我一个人去了附近的田子坊。
田子坊,又名泰康路,早年法租界时,这里是华洋交错的过渡地带。所以建筑形态很是丰富,既有江南风情民居,也有新式、旧式的各种石库门建筑,经过改造讠后,这些老弄堂、旧厂房形成了一个具有较强文化气息的文创产业集聚区。
经不住那香气,我点了一杯热牛奶木瓜奶茶、一碗变态肥肠豆花。份量不少,味道也好,所以当半小时后我和同学坐在蜀华火锅的餐桌前,其实我已没了食欲。
火锅一吃就吃了两小时。能吃的都吃了,能退的也退了。扶着墙去结账的时候,美女服务员说:再消费六元,可减二十。赶紧又点了个豆腐皮。
当然,这豆腐皮,到最后,我也没能动它分毫―因为实在是太撑了。
只是份豆腐皮,我却纠结了好久,站起来的一刻才决定放弃,连同那价值一元的打包盒。
很多时候,很多人,是也会和我一般做这样的傻事的,无关金钱,只单纯地选择,或放弃。
04
回去的时候,同学把他的备用公交卡给了我,又陪我从4号线转到1号线,一路上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下地铁后的具体路线,才和我挥手道别。这让我想起电视剧《春风十里不如你》里那个囗音很重,精明小算的班长一直说的一句台词:同学情谊深似海。
走出地铁,我回头和胡歌轻轻说了声再见。他端坐在银色椅子里,隔着呼啸而过的列车,似对我咧了一下嘴。他是我一直比较欣赏的智慧型明星。
05
坐在回程的车上,翻看微信,只是大半天光景,这群里早已上千短信,像沸水里的饺子,从鸡毛蒜皮,到心灵鸡汤。最终汇聚到一个主题:圣诞节,你在哪里,干什么。
饺子继续热烈翻腾着。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我想打个电话。
2017,圣诞节,我去了上海。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