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说,爱情最难。作为饱经磨难的艺术家,他心中的爱情想必是理想状态下的纯粹和活泼,符合人性自由之美。
孔子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我妄自猜测,他大概没有遇到松柏,所以没有他理想中的爱情,索性不要,把爱全部奉献给艺术。他孤独且富足,但字里行间能看到,他不是不想,而是不得。
相比于木心,烟火生活里,杨绛和钱钟书是幸运的。他们是彼此的松柏,灵魂交融,由一到无限,世上这一遭,精神丰盈平和。
我羡慕杨绛。
她爱钱钟书,下放期间只为看他一眼,大雪纷飞里冒险走夜路,甚至有丢掉性命的可能,她不后悔。钱钟书爱她,生活自理能力极弱的他可每天为她做早餐,乐此不疲。她们分割两地时常常通信,无话不谈。平淡岁月里,两颗心从未远离,爱得纯粹真诚,且有智慧。
钱钟书走完人生的路,先杨绛去了,杨绛写《我们仨》,爱隐忍平和,都在文字里。作为才女,她有世上最诚最安全的爱情,这爱情化作安稳的力量,浸润了她灵魂的每一个孔隙,如你所说,她是孤岛,但从不孤独,能与自己沟通。他是他自己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最忠诚的朋友,最真实的朋友。可自给自足,繁花盛开。
我想成为杨绛,但我没有“钱钟书”,只有相见恨晚的遗憾,遗憾里伊带来了光,但我的孤岛还有很多黑暗孤单。
爱情最难,爱和情的最高境界,是彼此灵魂的持续并肩成长,发掘出生命最大的意义,它质朴美好,如木心的《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
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