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内蒙古乌兰察布,盛产土豆,有“中国薯都”的美称。当地人管土豆叫山药,山药蛋蛋,就像人有学名和乳名一样,山药蛋蛋就是土的掉渣的乳名吧。在我们那里,基本上一日三餐离不开土豆,既可以当副食,又能做出各种各样的主食,这山药蛋蛋像个“百变天后”一样荣登各种场合。
小时候在农村,一到秋天,每家每户都要储存土豆,因此每家都有山窖,大约几米深,从窖顶向下望,里面黑森森的,在窖底的两侧边洞就是山药蛋蛋的存放区。那是比储存米面更重要的贮藏,在家乡人心里,这沾满了泥土的山药蛋蛋可是赖以生存的金蛋蛋。
在我们当地,如果说土豆和莜面是餐桌上绝配的“夫妻档”,两者的糅合可以制作出许多精彩绝伦的美食。而山药蛋就像一个土生土长的丫蛋儿,自己也能唱出绝妙的独角戏。下面我就引领大家一起进入这“土包子”的世界,回忆并品味一下艰苦时代的山药大餐。
捣粳粳
将焖熟的土豆晾凉后去皮,最好选用熟的开花裂缝的,放入平底瓷碗中用木捣杵捣烂成泥状,然后再快速将泥捣和在一起,直至形成像糯米一样的糕状,蘸上冷调汤料即可食用。粳粳口感黏糯,丝滑绵软,故得此名。
焖山药蘸酱面儿
内蒙古当地的土豆又沙又面,人们过去常常是焖熟土豆,直接拨去皮,胡麻籽炒熟而研成的粉末状撒上盐,就是酱面儿,蘸上酱面儿的土豆在当时只是填饱肚子,现在也成了难得的美味。
冻山药
寒冷的冬天,人们把土豆放在冰天雪地里冻透,然后再慢慢融化,洗干净后,使劲搓揉挤掉水分,搓去皮,上锅蒸熟。吃起来挺有嚼劲儿,干干的,不沙也不面,别有风味。
烧山药
北方的炉火温暖着冬日里的人们,也带来了别样的欢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熊熊燃烧的炉膛下方,放满了不大不小的山药蛋蛋,扑鼻而来的香味和捧着烫手的烧山药哹哹吹的情景是最温馨的记忆。
除此之外,以前还有晒干山药的,将山药干磨面可以当主食。为了解决温饱问题,父辈们用无穷的智慧为后人探索出求生的方法和道路。很多年以后,当我知道山药其实另有其物时,虽然不知道祖辈为什么如此称呼,相信一定是有个美丽的传说。山药蛋蛋这个俗气的名字,就如每个草原上走出来的内蒙人,在无华的外表下,定会谱写不同凡响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