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山河悦自己 ——云南行之滇池低调与石林鸡鸣

                                  阅山悦自己

                                    ——云南行之滇池低调与石林鸡鸣

      上了一趟西山,登高远眺,看着一望无际的滇池,我觉得滇池有点低调,这么广阔的一篇水域,竟然只是叫个“池”。后来一路逛了石林,再到洱海转了一圈后,更加坚信滇池实在是有些低调。大家都是云南的大IP,为啥不嚣张点?别人都叫“海”比如洱海、阳宗海,最不济也叫“湖”,比如抚仙湖、泸沽湖,就它叫“池”。百度说“池”是指通常面积有限,水深较浅,常用于观赏和养殖水生生物的地方,比如池塘。在我的印象中,因为有陕西关中农村生活经历,小时候村里没有自来水,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一个水池,也叫“涝池”,也就是平时下雨的时候,村子各个街道的雨水流到一个比较低洼的地方,集中储存起来,供一村子的人平时洗衣饮牛。我们那“涝池”你从这头扔一个石头,劲大一点就能够扔对面的涝池边沿,滇池这么大,却叫了一个“池”,有点费思量。

        另外觉得滇池低调还有一个原因,你看同样的轮渡,人家洱海边双廊古镇就可以一位288的价位让你乘坐游玩,而滇池连人家一半的价格都不敢要,才100元一位就可以乘船在滇池逛一个小时。估计要价低和取名字有关系,按照传统洋、海、江、河、湖、溪、泉的大小排序,“池”连队伍都站不进去,各方面的要价肯定会底气不足。

        我查了一下,滇池名称由来有好几种说法,结合自己的脑补想了一下,我认可滇池得名有三种情形。第一点应该与储水量有关系。你看滇池虽面积大但储水量并不如人,滇池面积300多平方千米,是洱海和抚仙湖面积近1.5倍,是阳宗海和泸沽湖面积的7-11倍多,但储水量却略多于阳宗海和泸沽湖,还不到洱海一半,抚仙湖的十分之一。滇池应该是明白自己表面强大的同时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名字起得低调吧。第二点应该与水域形态有关系。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记载:“池,在县(晋宁)西北,周三百许里,上源深广,下流浅狭,但如倒流,故曰滇(颠)池。”意思就是说,滇池上游又深又宽,下游又浅又窄,感觉水在倒流,所以被命名为滇池。第三种说法应与民族称谓有关。《史记·西南夷列传》载:“滇”,在古代是这一地区最大的部落名称(氐羌“叟族”、“僰族”或“填戎”),楚将庄蹻入滇后,变服随俗称滇王,故先有滇池部落,才有滇池名。

        但不管怎样,滇池目前水治理得当,气温适宜,环境优美,最关键是物价亲民,可以不紧不慢地走走看看,是行程中体验感很棒的城市。

       体验不错的还有石林的民宿,8月25日是我第一次入住民宿,心里一直很忐忑,担心儿子选择的民宿条件不好,安全没有保障。儿子却似乎很有把握,他说他只在携程选择评分4.9以上的甄选和优选民宿,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结局如他所料,我们入住的民宿在离石林景区不到3公里的五棵树度假村,一个典型的以民宿做产业的村子。几乎每家都是前后花园洋房露台天井,村子有专门的停车场和供游客晚上活动的广场,有团队来入住的时候,广场会举办篝火晚会。

        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当晚那里气温只有18℃,风微凉,我和儿子在村子转悠了一圈,村子虽然灯火通明,但明显游客不多,每一条街道和停车场上,车辆停得稀稀拉拉,没有什么热闹好凑,于是我们悻悻地返回房间早早休息。

        26日一大早,我就被“鸡勾勾、鸡勾勾”的打鸣声吵醒了,看了一下时间,才凌晨3点多,石林这鸡,起得也太早了吧?当然这鸡也不是一直叫,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想起来就这样“鸡勾勾、鸡勾勾”地叫两声,想不起来就又不叫了。我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它又“鸡勾勾、鸡勾勾”地扯着嗓子叫两声,把我的心提起来撕扯开都搂着。侧耳细听,好像是隔壁的隔壁,亦或是对门的隔壁家养的鸡。那叫声,如泣如诉,又显摆又不甘,让我不胜其烦。我蹑手蹑脚地起来,悄悄推开儿子睡觉的房门,一看他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睡得踏踏实实。没有影响到儿子睡觉,我心里对那时不时响起的鸡鸣声少了一些反感。

        终于,这个村子在凌晨快五点的时候,就在鸡鸣鸭叫狗撕咬中被早早叫了起来,鸡鸣鸭叫把太阳没有办法,屋外还是黑蒙蒙的夜色,太阳并没有着急起来,当然把我儿子也没有办法,那小子睡得稳稳当当,一点不受影响,有办法的只有像我一样睡眠浅的人。我起身走出房门,我们居住的二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屋主人在露台上搭建了喝茶聊天的凉亭和各种摆设,养了很多花,老桩的多肉在阳台微弱的灯光下很吸引目光。我凑到跟前看了看,风吹过来,露台上冷飕飕的,于是又返回到房间。

        鸡鸣此起彼伏,夹杂着鸭鹅的叫声,狗的撕咬声也一并响起,这个村子给人一种鸡飞狗跳如临大敌,要有大事情发生的感觉,还好儿子依然四平八稳地睡着。民宿的房间足够多,面积也足够大,我揭起窗帘一会趴在这边窗户朝外看看,辨别一下鸡鸭狗叫的方向,一会又趴在另外一边的走道玻璃上朝外看看,看太阳出来了没有。

       凌晨快六点,太阳刚刚想从远处探出一点点头的时候,我已经穿戴整齐,早早来到露台,看这个陌生的村庄羞答答地一点点呈现在我的眼前。太阳不会知道,村子应该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等着看清楚后给太阳讲述,这是一个怎样魔幻的村子,昨天看见的安安静静的表面下竟然藏着今天一早的如此玄机。

       看清楚了,原来这个村子不但经营民宿,同时还经营饭店,这些打鸣的鸡并不是用来打鸣的,叫唤的鸭儿鹅儿也不是用来叫唤的,打鸣下蛋原本只是它们的副业。我忽然原谅了那些一大早就鸣叫的鸡鸭鹅们,都是农家乐养殖的,让人选择的食物,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乘着有机会,就大声鸣叫吧。游客和房主人睡不着也是活该,你明天都可能不让人家活了,人家今天不让你睡怎么了?再说,人家也是凌晨三点多才叫的,还有啥不合适的。

       我站在民宿客栈的露台花园,伸伸腰,做做操,不急不忙。阳光半撒,一对彝族中年夫妇从下边道旁走过,拿着做活的家伙事,妇人背着一个竹篓,扛着一把扫帚,看见道旁一家的刀豆角在玉米杆上缠绕着结得繁茂,忍不住停下脚步,左手按压着扛在肩膀的扫帚手把,右手单手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地摘了满满一把豆角,直到拿不住,有豆角从手里落下,她弯腰捡起来,看一下四周才从容继续往前走去。男人好像习惯了这种情况,从妇人停下来采摘,他就没有停止脚步,自顾自地一直往前走,直到妇人加快速度赶上。

       谁也不知道我竟然这么早就站在露台上,清清楚楚地看着他们,就像捕蝉的螳螂后边那个黄雀,装模作样做操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她们,直盯到他们的内心。原先在农村的时候,家家户户门口种的菜,都会这样被人采摘。你摘我的,我摘他的,好像都心有不甘,但又好像都心安理得。但顺手采摘别人东西是不能被主人撞见的,撞见性质就变了,有可能会引发一场争吵。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小时候稀松平常发生的事情,今天也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很陌生又很熟悉的场景,有点好玩又有点亲切。

       和煦的阳光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身边的花花草草上,露珠在闪闪发光,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有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被早早叫醒的早晨,我竟也平心静气,仍然认定是美好的早晨!


                                                                                 2024年8月26日于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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