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右脸，眼睛之下，特别是下巴处，除了厚重及胀大外，再无感觉了。我吃了一惊，将我的疑惑说了出来。
医生说，是麻药的作用。我拿起镜子照了照。嘴唇、脸部，均没肿。的确，只是麻药开始扩散而已。这种感觉，将要持续一两个小时。
都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虽然，我的牙并没痛，只是有些酸软而已，但我怕呀。
01
其实，我今天去看牙科的本意，是想更换两颗门牙的。
这两颗门牙，是2001年做的。当年花900元，选了比较先进的烤瓷牙。那时，是我刚出社会的第二年。如果不加班，仅能拿到不足八百元工资。对于从小勤俭节约的我来说，是笔巨大的花销。
但是，我却狠下心将钱取了出来，跟着同事转乘公交车去到一所不错的牙科整形医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数一数二的烤瓷牙。而同事，比较随意，选择了二三百一颗的烤牙。
几年后，我和这位已各奔东西的同事再见时，发现她镶的牙开始变黄，与她自己的牙齿颜色有着明显的区别。只要一开口说话，明眼人便能发现其中的差异。
再反观我的两颗牙，如果我不提，根本没人知道是两烤瓷牙。包括我的先生，也是多年后无意中提起，他才知道的。他当时还直呼上当了，并且没事老喜欢拿这两颗打趣我。
好吧，其实，没能拥有一口漂亮的牙齿，是我曾经自卑的一大原因。
儿时的记忆，我几乎全没了印象。但我隐约还记得，初中时，我上颚当门两颗牙间有了缝隙，感觉说话都会漏风。本就不爱说话的我，变得更不乐意说话了。
随着岁数的增长，那缝隙不断变大。出社会后，我去修补了一下。
可是，仅一年，竟然掉了一小截。那模样比整了一条大缝更奇怪。不巧，有同事说有种烤瓷牙，装上去和自己的牙完全一样。
于是，便有了我狠心砸钱做牙这件事。出了钱，效果特满意。从前不爱笑的我，渐渐有了笑容。
02
时间飞快，转眼已过20年。
今年以来，我口腔经常出血。起初，我以为是长期以来，睡眠不足及熬夜所致。要么可能是牙周炎。
还有一点，即是那两颗门牙的根部开始发黑，迹象迹渐明显。那些黑边，被一个同事无意中瞧见过，她以为是牙结石，还建议我应该清洗牙齿。我当时尴尬地笑了笑，没出声。
某天，我初中最亲密的同学回我们县城出差。没聊几句，她便问我为何牙齿根部会变黑。
当我告诉她实情后，她要我尽快去修正。末了，她还说:“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能毁在牙齿上 ”。
在她眼中，我永远是初中时代那个白白净净 、胖胖乎乎的姑娘。
去年，当知道我先生生病一事后，她多么害怕我会倒下。先生走后，她一直担心我承受不了。
但是，从前的我有多么脆弱，如今就有多逞强（坚强）。 见到我后，她安心了很多。但是，她希望我能更好，并且要一直美下去。我答应了她。
从前的我，活得太随意。如今，我应该树立“女为悦己者容”的观念。
尽管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同学眼中的那般容颜，但的确应该让自己看起来更舒心。
03
今天，赶巧有空，便决定去找医生看看我的牙齿。
顺便提了一下，最近右边有一颗牙齿常觉酸软。医生一看，说该牙磨损严重。需将牙齿 戳一个小洞，把药放进里面去，来回几次方能根治。
待治疗完成后，可以补一下，也可装个牙套上去。两个门牙到时一起拆掉，更换目前最为先进的全瓷牙。
费用方面，有几个层次。粗略了解了一下，最好的那种， 大概每颗牙1000元。倘若三颗牙一起换，又是一笔大的开支。
暂且不说，反正这颗牙的治疗 ，大概需要一个多月。到时再根据情况来定。
于是，同意医生的建议。特意叮嘱医生，我特怕疼。
医生给我打了麻药针。在戳孔的过程中，还是有点疼。医生一直和我说话，以分散我的注意力。
医生告诉我，当年他们学医刚毕业，出去医院实习时，他们同事之间互学打麻药，而且是一下要打两针，左右各一针。打完后，整个脸都是僵硬的。要命的是，足足五个小时才消退。
我忍不住笑了，痛感也随之减退。时代的发展，各行各业都有了莫大的改进 。
04
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随时随刻，都需要具备一口好牙，方能更好地体会生活的百般滋味。
于是，这些年，牙科的价格翻了好几倍。
10年前，我的新家落成。家婆过来和我们同住。她一口金闪闪的牙齿，看着倍感怪异。不久，她牙疼，吃啥都不带劲。
我带她转了好几间医院，效果都不明显。于是，决定给她整口牙换掉。因她本身牙齿无几，做牙或带牙套都不太实际，便选择给她弄了一口活动牙。算价2000元。
那时，我刚从珠三角回到小县城，工资极低。 房子装修还欠一屁股债，但还是狠心凑够了钱。先生知道后，说我对她妈要比对他大方多了。
自从装了那口假牙后，家婆吃嘛嘛香，牙口比我好多了呢。
几年后，我妈的牙齿也不行，带她去看。医生发现我妈的牙齿坏了好多颗，建议先消炎，再装一口好牙。
装牙的时候，我在上班，是老爸陪去的。平时很节约的老爸，面对高达4000元的费用， 也二话不说便掏了出来。大概，这些年见多了我妈被那口坏牙时常折磨吧。
想到两位老人家，我突然决定，等这颗牙根治好后。无论手头是否紧凑，都要换最好的牙齿。
这样，我可以从丑牙带给我的自卑感中抽离出来。更重要的是，待我年老后，还能拥有一口好牙，仍然想吃就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