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鱼
特别喜欢钓鱼,下雨的时候,太阳太大的时候,不能出去到河边,就在自家的池塘里过过瘾。
平时钓到的小一点儿的鱼,随手就扔进塘里。时间长了,鱼就多了起来,鱼的种类很杂,几乎什么都有。
时间一日日过去,我养的鱼长大了一些,但不久我就发现有些鱼身上有被啃过的伤痕。老爸说那是水耗子咬的。后来几个小兄弟都说不是水耗子,是黑鱼。这样,我知道那些黑鱼是水中的强者。然而我不知道每天它们都在水下干些什么。
有一日,在池塘里钓鱼,什么都没钓上,就没有收杆,线、饵都放在水里。第二天早上去看,忽然发现漂早已经挪了地方,钻进踏步底下了。一拽,沉沉的,心里一喜:哎呀,钓到鱼了。小心翼翼地往外拉,鱼是早已被水中的那些植物缠成了一团。
撕去那些缠绕物,才发现钓到的是一条黑鱼。想把钩拿出来,它却紧闭着嘴巴,无论如何不肯张开。好吧,你狠。我要去上班,就把它交给老爸。老爸后来告诉我,那钩子已经让它吃到肚子里去了。
我很惊讶。这家伙对于到手的食物竟是如此忠诚,竟然不惜牺牲生命,我不禁对它有些佩服了。
说实话,我的池塘里的水是很清的。适合黑鱼的的食物实在是太少。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它,见了蚯蚓这样的美味,它能不动心,能不竭尽全力,甚至牺牲生命去得到它吗?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相信,黑鱼绝对是现实主义者。
饥饿的生命对于食物如此的执着,应该为我们人类所理解吧?我们老家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饿死爹娘,不吃种子粮。这大概是人和鱼之间的区别吧。
后来我又听说,其实黑鱼不管是饥饿还是饱腹,只要见到食物,就要拼命攫取,而且从不松口。
这是黑鱼的本性,我不禁有点黯然,先前对它的那点儿佩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它毕竟是一个贪心的东西,被钓上来,真是活该。想想又觉得好笑:鱼总归是鱼,它只能以自己的方式生存,鱼的道德就是活命,它们从不宣称什么而挂羊头卖狗肉。今天它之所以和其它的鱼不同,才确定了它在鱼类中的地位。
那些吃的很饱的黑鱼被人钓上来被杀掉的那一瞬间的感受是怎样的我无从知道,但那些如黑鱼一样吃得很饱还要不断攫取的人被押上法场的那一瞬的感受我是可以想见的。
想想,真是的,何苦呢?你多争的那一点儿,只不过是半根蚯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