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在外飘荡的时候,遇见一个女人,更确切的说,是一位女神。女神总以爷自称,我们都叫她歪爷。歪爷会在每周六的上午做一系列的”仪式“,一包烟,一瓶酒,一桶M记的最大号桶装肉。完成这些不健康能害命的动作之后,周六的下午她会跑一个半马,从浑浑噩噩到神清气爽,我们眼中,歪爷是那么地分裂。
但歪爷自己看来,定期的抽烟喝酒吃炸鸡是她高度自律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说,萎靡和麻醉中的肉体同灵魂相互剥离,肉体经历着纵欲的快感,灵魂会磨练出毅炼的升华。我不懂歪爷此番言论是基于何种理论,又或者是她自身的经验之谈,对大多数人而言,一旦沉迷欲望,挣脱其中是一件可难可难的事情。
周六的晚上,歪爷会码上一大段文字。我见过她码字的速度,霹雳啪啦,千米冲刺,”文思泉涌“这样的词语用来形容她都太逊色了。我不记得是张艾嘉,张嘉佳还是张皓宸,更可能是另一位张姓创作者,说过自己可以一个小时进行2000字以上的创作。我反省自己,六十分钟的磨磨蹭蹭能摩擦出1000字已经是筋疲力竭,更别说2000字了。歪爷则是厉害得要上天了,我曾用计时器准确地计算过,她通常情况下能以80字每分钟的速度写作,一个小时4000余字,这场盛世奇观,观之有幸。私以为,如果不是两只手打字速度的限制,歪爷还能更快。
歪爷的生活不是以天数来计算的,而是以”段“为单位。一天的时间,歪爷活成三段。早上5.30-8.30,三个小时除去洗漱、化妆和早餐的时间,歪爷用余下的一个半小时写影评,中文兼英文,豆瓣兼IMDb,另外一个小时晨跑5km加上力量训练。8.30出门上班,开始第二段属于工作的日子。下班后7.30到家,7.30-11.30是第三段生活也是一天中最精彩的时刻,歪爷一般会做三件事:手绘,修图和练琴。她差不多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主儿,总有更多的精力去学更多的东西。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本身——歪爷如是说。
当我即将离开L城,离开歪爷所在的灯红酒绿,去往另一所都市的时候,歪爷递给我一支烟,说:爆珠的,女士烟,很好闻,不伤肺,你试试。我说:你看你,连说话都是三个字儿成行的。歪爷笑:可不是,幸运数。我最终没有接过歪爷手里的烟,我怕万一上瘾了变成习惯,牙齿灰黄,得看牙医,不好不好。
歪爷的年龄从来都是谜。她自诩十八岁的老仙女,我从她迷离人间的眼神中认定她差不多有二八了,知情人士透露歪爷没赶上80后的早班车,身份证上赫然写有1979四个数字,掐指一算,也有三八了。她有着放得下硬币的锁骨,B4的小蛮腰,不要说二八,很多十八岁的少女都没有歪爷这配置。四舍五入歪爷的年龄,算她四十岁吧,把每天活成三段,把一天的长度延长三倍,乘以3这个系数,歪爷是120岁的世纪老人。
我曾问歪爷,你从什么开始这么自律呢?歪爷笑而不语,做了一个拉链把嘴巴封起来的动作。是一场十八岁的情伤,还是二十八岁的离婚呢?我猜,都不是。隐秘的原因,也许藏在每周六上午歪爷纸醉金迷的半天里,原欲是难以遏制的洪荒猛兽,所以她需要定时放养,然后才能达到精准得近乎疯狂的自律。
有天,我问歪爷,能不能把你自律的故事写在我的文章里?毕竟这天下,嚷嚷着自律的人好多,想要自律的人如同过江之鲫,得让他们看看自律得有些变态的人是什么样儿的。歪爷说,好,你写吧,文末别忘记加一句——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于是我写道: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