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班的故事三》

接上部

闹鬼

奇怪,今晚我怎么好像有点害怕呢?应该是看鬼片看的吧。

我晚上带着简宁去火车站前白鹤宾馆附近的一个录像厅看录影片了。

当时放的是日本电影《午夜凶铃:鬼娃花子》,据说此片刚一播出的时候,曾经吓死过人,但是我没有相信,心想,不过是那些影业公司故意弄的噱头,以方便影片大卖而已。

不过我们一看上,我就知道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了。

整部片子充满了悬疑和恐怖,背景音乐配的也是一绝,紧扣主题,危机四伏,让人胆战心惊。简宁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用两只手捂着眼睛,一会儿看,一会儿挡住眼睛,时不时还问我:“鬼过去了吗?”......

当时录像厅里不时地传出女人的尖叫声。说实话,我也被里边的惊秫的剧情和那个鬼娃吓得心直突突,但是我得在简宁面前装出一副胆大的样子,这应该就是男人最虚伪的表现吧。

从录像厅里出来后,发现天阴沉沉的,好像有雨的样子,就赶紧把简宁送回家。因为简宁的家就在市里,离她的部队营房不远,但是我搞不懂的是,她不回营房睡觉这怎么就没人管呢?要知道部队对女兵的查铺非常的严格,生怕有一丁点儿的差错。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我的驻地走。走着走着,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回头看却又没发现什么。

记得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在一个人走夜道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因为每个人都有三盏凡人看不见的明灯(也叫驱鬼明灯),是娘胎里带的,据说是上天赐的。其中有一盏在头顶,另外两盏在左右肩膀,这三盏明灯每天晚上都会点亮,如果你不回头看,这三盏明灯是保护你的,那些脏东西也不敢靠近你,因为那三盏灯照着,一般的鬼呀什么的都不敢靠近。如果你忍不住了,从左边回头,那左肩上的灯就立刻灭了,脏东西就有靠近你的机会,如果你再从右边回头看身后,右边肩膀的灯也灭了,这时候就剩下一盏灯,就是头顶的那盏在保护你了。一般情况下头顶上那盏是不会灭的,如果要是灭了人就完了。人们所说的,“人走灯灭”就是源于此。因此,妈妈说走夜道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看,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不过说是说,一般人是无法做到真的不回头的,也说不准是那些脏东西会故意弄出一些什么声响让你回头的,所以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老回头,越是回头,就越害怕。

我本来是不迷信的,可是却真的忍不住自己,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连走带小跑的,等要到宿舍的时候,我几乎是飞快的跑着进屋的。

当我打开门,开灯后,我还发现一件让我郁闷的事。

屋里面没有其他人,小李子和小六子都不在。小李子不在还能理解,他每天除了白天正常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和鲍鱼妹黏在一起,有时候都夜不归宿,我倒是落下一个清静。几个新兵说想家了,我就和参谋长给他们请了假,都回家探亲了,其他人在小崔的带领下去司令部值班,而且是大班,就是连班半个月。

可是小六子平时都在呀?他也是常白班啊!这都快半夜十二点了,也不见这小子的影子。

这时候,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滑向了我床底下的那个通往地下室的铁板拉手......

乌云狠狠的遮住了月亮,窗外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道闪电划开天地,借着瞬间的白亮和我屋里窗户的余光,隐隐约约看见外边的大树像一只轮廓模糊的魔鬼一样摇摆,似乎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这座小楼。

闪电过后,大雨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天地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漆黑似乎更加凝重了......

我躺在了小李子的床上,心想,都是鬼片惹的祸。我先稳定一下情绪,可能一会儿就能好吧,毕竟我是个军人,怎么可能害怕呢?可心里还老是想着鬼片里的镜头和我床底下的那个铁板拉手......

我忙拉过军装盖在了身上。

记得朴排长说过,军衔领花都是辟邪的,再说我开着灯呢,应该不会有事。我是一个军人,军人有自己的信仰,怎么能迷信那些封建的东西呢?哪里有什么鬼怪,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不要想那么多,睡觉。想到这,就想闭上眼睛,可还是不敢闭眼。

“当...当...”好像有人敲门。

“谁呀?”我问。


“当...当...当...”只有敲门声,没人应和。

“谁呀?谁呀?”我问了两遍,而且我深信我发出声音的分贝绝对能让门外的人能听见。

但是没人应声。

“当...当...”敲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绝对是敲门声!

“谁!谁呀?说话!”我提高了声音!

但是我觉得不正常,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十分。这个时候都睡了,因为九点钟吹熄灯号,九点半各连队查铺,所以不可能再有人不睡觉来敲警卫班的门了。至于,小李子和小六子都有钥匙,再说他们即使敲门也会说话的。

“......”

门外好像又没了动静。

我下了床,顺手拿起了武装带,悄悄地向门口走去。

“当...当...”又响了起来。

我靠近门口,一手紧紧握着武装带,另一只手紧把着门把手。

我猛地把门把手拧开,瞬间打开了门......

门外除了走廊里暗暗地灯光,哪有一个人影啊?只有离我寝室最近的厕所里发出“滴答...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在寂静的午夜显得特别的刺耳,这让我不禁毛骨悚然。

不可能有人跑的这么快呀,再说也没有脚步声,我的头发“呼”的一下就立起来了。

妈的,难道真的碰到鬼了?

不会啊,怎么可能呢?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用力咬了一下嘴唇,靠,疼!绝对不是梦!

“奇怪,我听错了?怎么可能呢,绝对不会呀,刚才我明明听到有人敲门的。”我走出了屋子,在门前转了一圈,还是没人,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一股冷风袭来,似乎什么东西冲我过来。

可能是当兵人的特有的反应吧,我急忙往前猛地一跃,抡起武装带回手就是一下子!

又是什么都没有!当我回头仔细观看的时候,我的心拧成了一团,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难道真的是我床底下地下室里的死尸在作弄我?

我走进屋子,眼睛紧紧盯着我床底下的那个铁板拉手,排长说这个拉手拉开就可以进到地下室,就能看到那些死尸。也就是说我和这些死尸们就隔着这个铁板!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呯呯”直跳,现在还好就我自己,也不用顾及面子,还是求求人家吧!

于是我嘴里默默叨念着:“该不会是底下的各位来找我吧,那你们找错了,你们去日本吧。是日本人害的你们,和我可没关系呀,大家都是中国人,你们的死我老同情了,但是你们不能折磨我呀,我是你们的同胞......”我正说着,

“呼......咣当!”一声巨响!接着一股冷风迎面袭来......

我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本能地“噌”的一下子往后一跃!

“啊!哎呦......”

一个声音在惊叫!

我分明是踩到了什么,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鬼前后夹击我?管它呢,我回手就是一皮带!

“班长,你想打死我吗?”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我回头一看, 我靠!是小六子!

“妈的,我他妈打死你都不多,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我摸着自己起伏的胸口,喘着粗气说道。

“班长,你怎么啦,我是小六子!”

“哦,对,小六子。”我定了定神儿,忽然觉得小六子今天是超级的可爱。

此时此刻我都想把小六子搂过来亲上两口,“亲人哪!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班长,你干嘛呢,踩完我还打我干嘛呀?”小六子捂着肩膀咧着嘴,疼的差点要哭的样子。

“小六子,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赶忙问他。

“嗨,小李子拉我打台球去了。结果玩的太晚了,回到大门口纠察队在那巡逻呢,也进不来呀,后来翻大墙进来的。还好,营房站哨的是我老乡,不然今晚就得睡旅店了。哎,我说班长,你用了多大的劲儿呀,疼死我了!”

“我以为你是鬼呢,我能不使劲儿吗,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呢?”我解开小六子的上衣,只见小六子的肩膀被我打的一道暗红的印子。

“我进门时听见你在床头那里叨咕什么各位呀什么日本的,我就没打扰你,想偷着听听,结果那窗户被风一吹开,咣当一响,你就往后跳,踩到我不说你还打了我一皮带!”

我抬头看了看窗户,窗子的确开着,看来小六子说的没错,应该是风把窗子吹开了。

“今晚外边的风可大了,刚才我回来时看见咱们团一级炮连门前有一棵树都被刮断了。”小六子道。

“哦。看来是我自己吓自己喽......咦,那也不对呀?”我自言自语的说,“那敲门声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明明听见有敲门声的......”

“班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没发烧吧?”小六子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也不热啊。”

“去,一边凉快去,我发烧还好了呢!”我打开小六子的手。

“小六子,你是不是刚刚才回来的呀?”我问小六子。

“是哦,回来你不就打我了吗!”他的肩膀可能还疼呢。

“先别说我打你的事,你说你回来敲门了吗?”

“我一回来就看见你敞开着门呢,你在床头叨叨咕咕的,我敲什么门哪?”小六子一脸的无辜。

“那小李子没回来吗?”我说道。

“小李子和我玩过台球以后,就去空军地勤找他的鲍鱼妹了。”

“那你回来时看见有人在走廊吗?”

“咱们特务连九点钟下哨兵啊,班长,人家哨兵都睡觉了,怎么会有人呢?”他说。

“靠!完了......”我刚刚放下的心“忽悠”一下有悬起来了。

“班长,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小六子,我告诉你,咱们这儿真的有鬼......”

厕所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从厚厚的云层里悄悄透出一点点微弱的月光。

我和小六子静静地坐在警卫班宿舍里,沉静了一会儿,我就开始给他讲事情的经过。

小六子听完我今晚的经历后,脸色也很难看,看样子他也开始害怕了。我反而倒不那么害怕了,因为有小六子在的原因。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无论多么恐怖的时候,哪怕有一个小孩,甚至是有一只小动物,比如小猫或小狗,陪在我们身边,都会减轻很多的恐惧感。

“我们睡觉吧,总不能一宿不睡觉吧?”我打了个哈气,对小六子说。

“好吧,我也想睡,可你刚才说完我就觉得有点瘆人。咱们就等于和鬼同寝哪,你说,谁能睡着觉啊?”他的眼睛不时地盯住我的床下看,好像那里边会突然就能跑出东西来似的。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六子看了看我。

“班,班长,是不是鬼呀?啊......”小六子吓的声音都变了调,看着刚才被我锁好的门,顺手拿起武装带。

我也害怕,但是我是班长啊,那种有一点自尊的坚强意识逼着我。我穿上鞋,手里拿起了武装带,悄悄地下了床。

我给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小六子也轻轻地下了地,拿起鞋刚要穿,“当当当......”门又响起来,“啪啦!”小六子的鞋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六子吐了一下舌头,也顾不上穿鞋了,光着脚丫子,小心翼翼地把门锁扭开,我都感到一点声音没有,估计鬼也不会听到。反正今天也撞上了,豁出去了!我示意小六子猛地开门,我好动手。

小六子猛地打开了门!

“我靠,吓死我了!”门外一声尖叫!

“班长,别打,是小李子!”小六子突然往我身上一靠,由于我往前冲的原因,我们俩撞到一起了,他顺势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喊道:“班长,别打,别打,是,是小李子,是小李子!”

小李子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旁边紧挨着正是那美丽的鲍小雨。可现在也是被我们的举动吓得梨花带雨的,紧紧搂着小李子的胳膊,一副怕怕地样子,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在不停地哆嗦,高跟鞋在地砖上“嘚..嘚..嘚...嘚”地直响。

我本想骂小李子几句,但是有鲍小雨在,一想还是算了吧,给他留点儿面子。

我活动活动脑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可能是由于刚才过度紧张的原因,弄的满脸汗水,现在才有感觉。我转身对小刘子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小李子和鲍小雨说:“你们怎么这么晚呢,快进来吧。”

他们进来后,我又往走廊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

有一点昏暗的灯光,厕所里“滴答、滴答、滴答......”的漏水声,妈的,这个水龙头早就坏了,怎么就没有人来修呢?三更半夜的这么一响,还真是瘆人,我看这个厕所就他妈有问题。哎,以后这个厕所还是少去为妙啊,实在不行明天买个尿盆去......

我想到这儿,赶紧退了回来,把门关上。

小李子和他的“鲍鱼妹”都坐在了小李子的床上,两个人都在吃惊地看着我和小六子,像看着外星人似地。

“班长,你干嘛呢?小六子,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在外边就看见咱屋子里亮着灯,就知道你们还没睡。可是你们现在......这是在干嘛呀?”

见我和小六子没有应声,又问:“等着紧急集合吗?今晚有任务哇?那也不对呀,要是紧急集合的话也不让开灯啊......”

我对小李子摆了摆手,放下了手里的武装带,来到我的办公桌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突然想起鲍小雨来了,赶紧对小六子说:“小六子,拿小李子的水杯给你鲍姐姐倒杯水。”

小六子直着脖子一动没动,眼睛瞪着我说:“班长,我,我,我想和你说点事儿。”

“臭小子,叫你倒一杯水,你......”我看小六子的表情好像很痛苦,就没再埋怨他。

他把我叫到一边,看了看鲍小雨,眼神恍惚地又转向了我,嘴巴贴近我的耳朵,小声地说:“班长,我,我想,我想去厕所,我,我都憋半天了,快憋,憋,憋不住了......”我听完当时就僵在那里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哇!这个时候,偏偏赶上鲍小雨在,陪他去厕所吧,说实话我也害怕,不陪吧,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撒尿的感觉,再说也不能看着他尿到裤子上吧。

我拿起床上的武装带,伸了伸胳膊,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就对小六子说:“走,我陪你去厕所放水!”

小李子说:“班长,你说啥?他上厕所你还陪他去,他3岁小孩子吗?今晚你俩怎么这么奇怪呢,上个厕所还拿武装带,干嘛呀,上厕所还打架不成......这半夜三更的!”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小六子,看着小六子的滑稽的表情,嘴一撇一撇的,而且两条腿还直往一起并拢,偶尔还用手捂着下腹部,为了不在鲍小雨面前丢脸面,还得装出有点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样子是尿憋的。

小六子清了清喉咙,结结巴巴地说:“李子啊,跟,跟,跟你说件事儿......事儿呗,你,你,你别,别害怕。今晚,咱这儿,闹,闹,闹鬼啦......”

“啊?鬼——”一声尖叫,“鲍鱼妹”吓的一下子抱住小李子。

“怎么回事啊,班长?”小李子把“鲍鱼妹”揽住,看着小六子那惊诧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了看窗外被风吹得摇曳的树影,那活像一个吞人的鬼怪一样,在那里不停地晃动着。

“先别说了,我想放水,憋不住了。跟我去厕所!”小六子也顾不上“鲍鱼妹”的存在了,他是真的急了。

我对小李子说:“走,别问了,先让他解决放水的问题。”我挺直了腰板,看了看鲍小雨。鲍小雨说:“看我干什么,现在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后悔死了,来你们这破地方。”

我们打开门,我只好走在最前边,毕竟是班长啊,尤其还有个女生在,我就是害怕也得装作不害怕。其实,这样往往更难受。哎,没办法,打掉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呗!

为了节约用电,走廊里的灯到晚上会关上几组,留下那几盏灯也就能照个亮,让你在起夜“放水”的时候不至于撞到墙上,在我们团里每个连队都这样。厕所也不分男女,因为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汉,厕所里有灯,开关就在厕所门口。

因为毕竟是人多,所以就不是那么害怕了。我来到厕所旁边,里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就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我伸手打开了灯的开关。我奓着胆子,把头探进了厕所......

什么也没有。我进去以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自己的“郁闷”。我系完裤带后才发现,小六子竟然没和我一起进来。

“进来吧,小六子!”我喊了一声小六子。

我走出了厕所。

小六子弓着腰,走了进去。

“你们不要走开,等我尿完一起走啊!”说完就听见里边迫不及待的“哗哗......”声。

这家伙尿的实践课是不短,我正想取笑他几句呢,突然——

“妈呀!啊,救命啊......”里边传出小六子惊恐的叫声!

我赶紧一个箭步冲进厕所,小李子也紧跟着进来了......

厕所里除了衣服不整的小六子,什么也没有看见。

“猫!猫!.......天哪,吓死我了。一只野猫从窗户跳出去了!”小六子看着敞开的厕所窗户,惊魂未定地说。

我看着小六子的脸色,看样子没撒谎。不过总是觉得今晚的事就好像电影似地,只有鬼片电影里才会有这些东西。难道是巧合吗?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朴排长和几个战友穿着裤衩子,拖拉着拖鞋,睡眼朦胧的赶到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排长问我。

“大家都睡觉去吧,没事,小六子闹肚子。呵呵,对不住啦!” 他们都是因为我们的声音太大,被吵醒了。

“嗨,拉肚子还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切......”另外几个战友不满的说。

“对不起各位啦,大家都回去吧,对不住了......”我笑着对大家说。

我倒很高兴,因为我觉得在他们赶来的那一瞬间,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害怕了。

“朴排长,你来,我和你说点事儿......”我拉着朴排长,回到了警卫班屋里。

朴排长和小李子听完我说的事儿后,有点儿不太相信。


朴排长说道:“就是看鬼片看的,你心理作用。哪里有什么鬼呀,扯淡!我回去睡觉了,有事你喊我吧。啊--哈——这生更半夜的,我看看几点了。咦?”他困得打了一个哈气,忽然发现了“鲍鱼妹”。

转过身就又说,“我警告你们,尤其是小王同志,上边三令五申地强调,部队严禁带女生来寝室,你们注意影响!现在可抓典型呢,让上级知道,把你们当典型处理啊!警卫班好不容易搞出点名堂来,我看你们是骄傲了,不往好道走哇......”话还没说完,他就打着哈欠走了。

留下了我们几个人,在那里坐着,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我打破僵局地说:“你们说,是不是幻觉呀?”

小六子手里摆弄着武装带的扣夹,头不抬眼不睁地说:“什么幻觉呀,肯定有事儿。平时怎么没见过猫呢,咱部队三令五申的不让养宠物,怎么会有猫呢?”

“可是除了那只猫,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啊。”我说。

“那是鬼呀,你要看见鬼了,你还活不活了?你说,为什么你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你出去看还没有人呢?”小六子反问我。

“也许是我看鬼片看的,出现幻觉呢!”我也不太相信是幻觉,尽管我非常希望是。

“肯定是你床底下,地下室那帮冤鬼上来找咱们谈心来了。”小六子看了看“鲍鱼妹”,他知道“鲍鱼妹”肯定会更加害怕的,所以就想说的婉转一点。

“小六子,别瞎说。哪里有什么鬼呀?就你乱讲话。”我生怕鲍小雨害怕,一个女孩子,谁能受得了这个啊。

鲍小雨没有惊叫,反而非常冷静地说:“地下室有什么呀?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这时,小李子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来,点着了,吸了一口,然后边吐烟雾边说:“小李子,还是你和鲍小雨说吧。”

“我,我那天晚上喝多了,就是断断续续听排长说,地下室里有死人。还说这里是什么731日本细菌部队的遗址什么的,具体的我真忘了,那天晚上我喝太多了。”小李子也点了根烟。

“不能少抽点儿啊?咳咳的咳嗽你还抽烟,烦人......”鲍小雨把小李子的烟抢了下来,丢在地上用脚碾灭。

小李子尴尬地笑了笑。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小李子的确是喝多了,也许他真的不记得了。于是,我就很详细地和鲍小雨说了一下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喝酒的事儿,小六子偶尔也补充一下我说的话。

“哦,这样啊。那既然这样,就赶紧和团里申请,换房间好了。”她说。

我吹了吹烟灰,看着渐渐亮起来的窗外,我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我是一个军人,我有自己的信仰,我怎么和上级领导张嘴提出换房间的事呢?我要说闹鬼的事,估计都得被人家笑掉大牙。再说,上级还不得说我蛊惑军心,宣扬封建迷信吗?不说吧,以后谁还能在这里睡个安稳觉呢?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就算是鬼又能怎样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想到这儿,忽然觉得胆子大了起来,我狠狠地掐灭了烟头,对大家说:“其实想想有什么呢?也许就是人吓人而已,就算是鬼又能怎样?既然来找了,躲就能躲得过去吗?”

我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这一晚上把我折腾的够呛,嗓子像冒烟了似地。

我清了清喉咙说:“我决定,我要下去看看。”

“班长,你说什么?”小六子目瞪口呆。

小李子和鲍小雨也被我说的话吓了一跳。

“我看你是不是说胡话呢?”小六子伸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己就行,那些东西不是来找了吗,我想咱们躲是躲不过去的。我想好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天白天我要睡觉,因为昨晚根本就没睡,身体受不了,晚上精神饱满以后,我就下去。”

“为什么非得晚上呢?多吓人哪!不行就明天白天吧。”小六子问道。

“白天肯定不行,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咱们不是搅乱军心,宣扬封建迷信吗?”我说道。

“恩,也是。这也不是啥好事。”小六子说道。

我对小六子说:“等一会儿天亮你去炊事班,找刘班长,就说我叫他有事,让他到咱这儿来一趟。”

“哦,我一会儿就去。班长,你真想好了吗?”小六子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快凌晨4点了,外边都亮天了,我们应该休息一下了。”

“班长,你想好了吗?”小李子问我。

“就这么定了,我必须把这件事弄明白,不然就是我能睡好觉,你说小六子呢?就算小六子不害怕,以后那几个新兵探亲回来后,他们怎么办呢?”我越想越觉得应该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好,不然新兵回来,谁还敢在警卫班睡觉啊。

“我先把小雨送回去,你等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等我回来再说。走吧,小雨,我送你。”

我和小六子分别与鲍小雨道了别,小李子拉着鲍小雨的手就走了。

小六子

小李子走了之后,我看了看外边,天已经亮了,尽管太阳还没有出来,可是很明显东方已经鱼肚白了。

我走到门前,对小六子说:“你一会儿睡一觉,醒了以后把炊事班班长叫来。”

小六子说:“哦,知道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对了,班长,叫他干嘛呀?他能驱鬼吗?”

“他倒是不能驱鬼,但是没有他还真不行。不是说驴蹄子能打鬼吗?我想让他帮我弄几个。”我顺手把门关好,就上床了。

我又说:“还有就是牛眼泪,不是说抹到眼皮上能看到鬼吗?咱们上哪弄去呢,就得让他们帮忙不是?”

“哦,那得和炊事班的‘上司’说,那家伙天天出去买菜,差不多能弄到。但是我估计牛眼泪够呛,不去农村上哪弄去啊?”

“恩,我想我和炊事班班长不是熟吗,反正不管怎么说,弄到一样算一样吧。”我和那个“上司”不是很熟,怕人家不给办事。

小六子一屁股坐在了小李子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对我说:“这事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炊事班上司我熟,新兵连我和他在一个班,关系很好。他去炊事班还是我托人给他弄进去的呢。” (备注:上司 是一个职位,一般泛指炊事班的采买员)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打了个哈气,回到我的床边,看了看我的床底下那块铁板,心里想:就是有鬼也不用害怕,现在是白天,这大白天的,鬼也不敢出来,书上和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鬼是怕光的。

“哎,睡一觉,解解乏吧......”说完,我也没脱衣服就躺在了床上,头枕着枕头,把被子放到了一旁。

小六子见我要睡觉,也就没打扰我,从小李子的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本《血红雪白》,头枕着叠好的被子,仰面躺在床上,翻过几页看了起来。

我脑子里很乱,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吗?可是,我明明听见敲门声了呀,而且小六子也听见了。还有厕所的野猫,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难道这都是巧合?不可能的,怎么回事呢......

嗨,不想了,睡觉!等我下到地下室就知道了,是福是祸都得承受不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想到这里,我就闭上了眼睛。

经过昨晚这一宿的折腾,连惊带吓的,也确实很乏,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头枕到枕头上,觉得好舒服啊。

忽然,“呼——咣当!”一连串的声响惊醒了我!

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一阵风吹开了一扇窗子。

可能是风太大的缘故,那窗子被风吹开后,窗户框的下角把窗台上的一面圆形的台镜都碰倒了。

我懒洋洋地对小刘子说:“哥们儿,你把窗子关一下吧。”

小六子没有应声,我回头看了看他,只见他脸朝着墙的那面,那本书掉在了枕头旁边,一看那副德行就是睡着了。

小李子和鲍小雨刚走没有五分钟,他不是在床上躺着看书吗,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呢,肯定是昨晚把他折腾的,尤其那只野猫,把他吓了够呛。

我不想吵醒他,就光着脚丫子悄悄地下了床,走到窗子面前,伸手先把镜子扶了起来,还好,镜子完好无损,我把它摆正后就想伸胳膊去关窗子。

突然,我感觉我的两个胳膊被人紧紧地攥住。

“小六子,别闹了,让你关你不关,我关你还不让!”我头也不回地说。

“......”

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就说:“别闹了,这屋子里就咱俩,不是你还有谁呀。别藏猫猫了,你可真逗!快松开,我都折腾得没有劲儿了......”

没有回答,只是胳膊被抓的更紧了。

我想挣脱,可是这家伙攥得可真用力啊,怎么也动不了。

“臭小子,快撒手,再不撒手我急眼了知道吗?小六子,你——”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冷气涌上脑门,因为我从窗台上的镜子里看见了小六子的床,小六子分明就在那里躺着呢!

怎么回事?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哪!难道是......

我忙低头看,看见了紧紧把着我胳膊的那双手。

天哪!这是手啊还是爪子呀,就像是一层皮包着的骨头一样,干干瘪瘪的,手背上全是折皱,而且长满了白毛,隐约还可以看见有细小的蛆虫在上边爬着......

“我的妈呀,真的是鬼吗?”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

此时此刻来不及多想,我抬起右脚朝我的身后猛地蹬了一脚,把头往下低,上身顺势前倾,用足了力气,想挣脱那双恐怖的双手。

我感觉我蹬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而且我的脚还被钳住,一点也动不了。

我想把脚抽回来,却被牢牢地钳住,越想挣脱就越是越紧。

“哎呀,我的脚!”我叫出了声。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低头顺两腿之间的缝隙一看:我的天哪,我,我,我的脚!

我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东西,看不清楚脸,只露出一张嘴,还滴着鲜血的嘴,正拽着我的脚,一口一口地撕咬着。每次撕扯下来以后,咀嚼几下就吐出了一小块我的脚骨头。

“啪哒......啪嗒......”那家伙把骨头吐在我的另一只脚的旁边......

“小六子!救我!快来救我呀!”我声嘶力竭地对着镜子里的小六子大叫!

“快来救我呀,救命啊......小六子,快醒醒,求你了......”我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小六子,心想,快醒醒吧,哥们儿!

这时候,我感到我身后那个抓我胳膊的东西好像贴的我更近了,一股难闻的臭气伴着粗粗的喘息声,冲在我的头发上。

就在这时,我发现镜子里的小六子好像听见了我的叫声,慢慢地翻过身来。

我赶忙大叫:“小六子,快起来!救我——”我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镜子里的小六子我差点昏过去。

可是当我看见他的那张脸的时候,我不由得感到后悔叫他了。

只见小六子那张脸都变形了,颧骨突出,额头上的肉好像都已经腐烂了似地,一块黑一块红的,血糊糊的一片,头发乱糟糟的,本来干净白皙的脸上全是伤口,一道道的伤口上,鲜血直流。两只眼睛深深地陷进了黒黑的眼窝里,像两个黑洞似地,可是却从里边发出异样的光芒,那么的瘆人。满嘴的血迹,嘴唇上下翻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和半截伸在嘴唇外边的红红的长舌头。

他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对我咧嘴笑着,这笑容是那么的恐怖。

“我来了,我来帮你!哈哈哈哈哈哈.......”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趔趄着往我这边走来,还伸出了双手。

我实在不相信这是小六子,怎么会呢?

我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他......我的妈呀,这家伙的手也是那么骨瘦如柴,上边也是长满了白毛......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这时从镜子里看了我身后的那个家伙,一个骷髅脑袋,咧着血盆大口,口水流了出来.....

那骷髅正张着嘴向我的后脖子咬来,它的口水滴到我的脖子上了,冰凉的,还黏黏的......

我彻底绝望了,因为我看见小六子已经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身旁......

“班长,你醒醒,快醒醒啊......”

我睁开眼睛,看见小六子的一张大脸正对着我,我抬起手就是一拳!

“哎呀,班长,你打我干嘛呀?”小六子捂着肩膀,对我说。尽管他看我眼神不对,见我一动他就赶紧闪躲,但是还是被我击中了肩膀。

“小六子,你,你......”我的直觉告诉我,刚才应该是在做梦,现在是回到现实生活中了。

“我什么呀,班长,你怎么老打我呢?是不是和我有仇哇!哎呦.......”

他痛苦地表情,咧着嘴说:“最可恨的是,你怎么老是打我一个肩膀呢?你换一个肩膀也行啊!嗯,嗯,哎呦......”

我往下边看了看,我的脚还在,好好地长在那里。

看来是做了一个恶梦,我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滴,才发现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全身。

准备工作

小六子没能弄到驴蹄子和牛眼泪,我也只好作罢。

这时候,小李子也回来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你确定要下去吗?”小李子看了看手表,问我。

“我肯定要下去的,没有那些东西也得下去呀,这事我想搞个水落石出,不然以后那几个新兵回来以后怎么办呢?谁也不敢在寝室里睡觉了。”经过刚才的噩梦之后,我更加坚信,也许就是自己在吓自己,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小李子对小刘子说:“去,弄点吃的来,咱们吃饱喝足再下去。”

小六子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弄来了面包和一只烧鸡、三个熟猪蹄子、还有几个小菜。

小李子拿出一瓶二两装的“小手雷”白酒,我们三个吃喝了起来。

“我和你下去,老王。你自己可不行,万一有点事儿自己都出不来。”小李子对嘴喝了一口酒,然后把瓶子递给了我。

我也仰脖“咕咚”来了一大口,转手递给小六子。

“不用,你在上边,我自己就行,你和小六子在上边。他自己在上边不行,这家伙胆小。”我说,“一会儿呢,咱们得准备准备。帮我想想,准备好必须品,咱可不能打没有准备的战斗。”

“灯,是必须有的,把咱那盏战备用的小型探照灯拿着,那军用电池充好电能连续坚持七八个小时呢。”小六子首先就想到了灯,“还有就是武器,得带武器啊!拿一把81式吧。”他放下了酒瓶,对我说。

“靠,你有子弹吗?”小李子对小刘子说。

“没有哇,我上哪整子弹去呀?”小六子说道。

“那班长扛一门大炮去也没用啊,没子弹带枪干嘛?真是的!”小李子臭屁了他一句。

“壮胆呗!靠,万一有个日本鬼子那个年代没回去,现在看咱一下去人了,还不得把咱当晚餐给啃了呀。那要是拿着枪就不一样了,他就不敢靠前了。”小六子点了一根烟,递给了小李子。

“你他妈从清朝来的吧?你一直都做僵尸了呗?那日本鬼子都投降好几十年了,我靠,就是剩下的遗落在这地下室了没回去,他不出来,在里边吃啥喝啥?不吃不喝他娘的现在他也早变尸体了!”小李子挡回了他的烟:“我自己有烟有打火机,不麻烦你。再说就你这张嘴,胡说八道根本不走脑袋,你是不是昨晚被吓破胆了?”

“那就啥也不带,让班长一个人下去?靠,你真不是东西!”小六子把烟叼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对他说。

小李子转头对小六子说:“我不是说和班长一块下去吗?”

“你下去呀,你下去还不得领回一个女僵尸回来呀?哈哈哈......”小六子看着小李子笑着说。

“滚一边去,乌鸦嘴!我肯定和班长一块下去,不然我实在是不放心。这地下室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万一出点事儿可怎么办哪?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小李子掰开一个烧鸡大腿递给我,然后把鸡屁股撕下来放到小六子面前,“这个给你吃吧,你的最爱!你嘴不好,给你补一补,人家不是说吃哪儿补哪儿吗?呵呵。”

“小李子,你敢骂我,你等着,等你一下去,我就把洞口堵死,不让你上来,你就和鬼作伴儿吧你!”小六子捶了他一下说。

小李子接着对我说,“老王,我和你一起下去,你也知道,我的身手不比你差。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都好办。就是他妈的真遇到鬼啊什么的,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是吧?”

“那我呢?我在上边啊?你把我小六子看成什么人了?我小六子胆子是小,但是我也是讲义气的人!咱三个一块下去,我去找小崔来,让他接应咱们......”小六子对小李子喊了起来。

“好啦,小六子你甭喊了,小李子说的也有道理。我看这样吧,小李子跟我下去,有事可以相互照应。小崔还是不要叫了,绝对不能影响司令部的正常工作,只要他在司令部值班,我就绝对放心。你还真不能下去,为什么呢,你在上边等消息。我床底下这个洞口到时候打开以后,我们要是碰到什么特殊情况或是对付不了的时候,估计我们在底下一喊,你差不多就能听见,到时候你就可以找人赶紧下来接应我们俩。”

小六子见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对,上边没有接应是不行的。”

我想了想,又说:

“一会儿呢,小李子,咱把那盏充电探照灯带着,估计地下室应该没有灯,就是有,这些年不用也怕不好使了。对了,别忘了看看电充没充满。还有就是把背包带找出来,到时候方便把我们送下去。枪就不用了吧?其实我倒是能弄到子弹,上次团里实弹射击的时候我留了二十几发,为这事儿我还给了保密员两盒阿诗玛烟呢!”说实话我们警卫班要想弄子弹真的很费劲,因为我们很少参加实弹射击训练。

小李子一听我能弄到子弹,立刻来了精神。

“有子弹啊,那还是带着枪吧!我一会儿找通信员把我那把枪拿出来。”

“你的枪号还记得吗?”我问小李子。

“那能记不住吗,当兵的还能把枪丢了?我不吃了现在就去......”说完他放下筷子就要往外跑。

“等一下,吃完再去不迟。我还有事儿呢!你呀,再弄一个木棍来,大约像拖布杆那么粗的就行。”我指着拖布杆对小李子说。

“我找通信员出一根拖布杆不就行了吗,可是拿它干嘛呢?”

“自有妙用。”我神秘地笑了一下说。

吃完饭后,小李子找通信员登记,从武器库出了一把81式自动步枪,又从库房出了一根拖布杆。其实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拿出枪的,枪支弹药等武器装备,在部队管理得特别严格,但因为我们警卫员的身份特殊嘛,就好办一些。再说,我们根本也不拿出这座楼,于是通信员才勉强同意给出枪的。

“子弹呢?班长,我可真没有子弹,枪我是弄出来了,你真的有子弹吗?”小李子把枪递给我,又把拖布杆放到床边。

“子弹就在咱屋子里呢。”我对他说,“我藏起来了,你肯定找不到。”

“这屋子也不大呀,你能藏哪儿呢?”小六子眼睛四处寻找着。

“嘿嘿,你是找不到的。”我示意小六子把门关好。

“来,把床拆开。”我和小李子把我的被子拿开,床板都掀起来,摞放到地上,然后把床的四根铁管抽出来,翻过来一倒。

“哗啦哗啦......”随着声音,子弹顺着铁管滑了出来。

“我靠!真有你的,亏你想的出来,就是大检查也不会查到这里呀!”小李子大拇指一伸,一副服了我的表情。

“这么多呀,我数数,1、2、3......我去,27发!够狠,二十几发够蹲小号的了!”小六子数完以后,小声地惊叫着。

“你不说那么多话能死吗,要是事事都较真儿,你都够枪毙的了!”小李子用眼睛瞪了瞪小六子,就赶紧收拾一下子弹,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他妈怎么了我就够枪毙了?小李子你他妈这嘴积点德行不?”小六子踹了他一脚,小李子也没理他,又拿过拖布杆对我说:

“妈的,我一拿拖布杆啊,就想起小崔的裤头!哈哈哈......”说完看着小六子就笑,小六子也乐了。

“呵呵,还没忘啊!”我也笑了,小六子凑上前来对我说:

“班长,鬼也跑马呀?嘻嘻.......”

我不痛不痒地打了他一拳,笑着说:

“跑你个大头鬼,能不能不说笑话!我呀,想用它打鬼。”

小李子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拖布杆,疑惑地对我说:“打鬼?你会画符啊?”

“我哪会那个呀!我听人说啊,在木棒的一头弄一个洞儿,那个木棒就能打到鬼,我也不知真假。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拿着它一来防身,二来还能探探路什么的。”

我好像是小时候听奶奶和邻居闲聊的时候说的,一般老人家都是比较迷信的。在这方面老人们都可相信了,还供“保家仙”啦什么的,讲究也多,所以经验也很丰富,但是打没打过鬼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我还小,能记得这些就不错了。

我把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拿出了军用胶鞋。然后对小李子说:“还是换上胶鞋吧,无论走路还是动武的时候都方便点儿。”

我和小李子又穿上了作训服,绑紧了裤腿,扎上了武装带,我把81式步枪的军刺卸了下来,收到刀套里,插到后腰上,然后把枪递给小李子。他把子弹拿出来压上了10发,剩下的子弹装在了上衣口袋,扣好了“粘不粘儿”。

小六子想的更周到,还把一个军用水壶灌上了白酒,另一个灌满水,让我俩跨到肩上。然后给小李子还拿了俩个刚才我们吃剩下的熟猪蹄儿。

“驴蹄子是搞不到了,弄俩猪蹄子对付吧,到时候你就扔出去,鬼也看不清是猪的还是驴的!”小六子一边用塑料带包好猪蹄子,一边塞进了小李子的作训服兜里,好在这作训服口袋多,不然也真装不下。

小六子的这番话把个小李子弄的哭笑不得,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我们好,小李子这次没有和他斗嘴。

“用不用和排长说一声啊?万一有事好让他有个准备啥的。”小六子还是不放心。

我想了想,说:“暂时不用,有事的时候现找就来得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别造成影响,那样不好。”我紧了紧腰带,看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一手拿着枪,一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拿过背包带,三根背包带接在一起,长度应该是足够了。一头系在了我的腰间,另一头拴在了床头上。

“来,咱们把床挪开。”我们三个把我的床挪到一边,露出了锈迹斑斑的铁板拉手。

地下探险

小李子带着手套,拉了一下那个拉手,纹丝没动。

“来,咱俩的。”小六子也来助阵,可是仍然是一动不动。看来是锈住了,我到门口把战备锹拿过来,把锹把伸进去,杠杆的原理就是省劲,“哐啷~~”一声,铁板被撬开!

“我靠!怎么还有一层呢?”小李子从我手里拿过战备锹撬开了第二层,马上露出了漆黑的四方洞口!

小六子奓着胆子往前探头,看了看,对我说:“班长,这里边这么黑呀!”

“六子,把蜡烛找出来。”我解开背包带,用背包带把牙具缸绑好。

小六子把蜡烛拿过来,我点好了蜡烛,用蜡油把蜡烛粘到牙具缸里边,放稳呈水平状,慢慢把蜡烛蓄进地下室。

“这地下室里边空气不流通,怕是有藻气或是什么的,万一缺氧就麻烦了,我们把蜡烛放进去,要是没有氧气蜡烛就会灭的。小六子,你看看蜡烛还亮不亮?”我对小六子说。

“班长,蜡烛灭了。”他伸着脖子边看边说。

“把手电拿过来!我看看。”我接过小李子手里的手电往地下室一照,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蜡烛倒了。

我们把蜡烛拉上来,重新点燃,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小李子用手电筒照着,等小李子喊停的时候,我才松开背包带。

“成功了,蜡烛没灭!看来里边有氧气。”小六子回头对我说:“班长,你看。”

等了大约20多分钟,蜡烛都快烧尽了。我冲小李子点了点头,我看了看表,下午四点三十分,然后对他说:“我现在就下去,你把住背包带,咱们回头见!”

说完,我把那盏探照灯和拖布杆都别在腰间,双手抓住背包带,两脚腾空,顺着洞口一点一点往下滑行。

小六子拿着手电,往下照着亮,我能看见的也就只有手电筒照出的圆圆的那点光圈范围里的地方。

“班长,小心点。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把你的腿抱住你就喊一声,我给你拽上来!”小六子紧紧抵抓着背包带,对着我的头顶大喊着。我没理他,心里想:我做梦的时候,差点把喉咙喊破你也不起来,后来你可是起来了,还帮着鬼一起要吃我,亏了是个梦......

“别他妈在那放屁了,这张乌鸦嘴就没一句好话!”小李子对小六子说,但是他却警惕的把枪的保险打开,然后将枪口对着我身体的四周。

我慢慢地往下滑行,我感觉四周黑漆漆的,因为我拉着背包带,所以刚才放的蜡烛也早就灭了。一点亮光都没有,说实话地下室静的有点瘆人。

我环顾着四周,一下一下地导着手,就只有我往下滑行的“嗖嗖”声。

大约不到一分钟左右,我的脚站到了地面。

我松开背包带,从腰间把探照灯拿过来,对着四周巡视着,这地下室面积估计有八九十平方米左右大小,除了我正前方有一个往下去的楼梯口以外,其余就都是斑驳的墙面。

我用手电往棚顶上照了照,有一些看不清楚的黑灰色的痕迹,还有六个圆角灯,而且灯泡都还在,不知道开关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亮。

“喂,班长!怎么样?小李子下去了——”是小六子的声音。

我抬头往上面看,只见小李子的双脚已经快到我的头顶了。

我伸手帮助小李子两脚着地后,小李子把斜跨的枪揽到胸前,警惕地看着四周。我一手拿着探照灯,一手拿着木棍在前边边开路,小李子紧紧跟在后边。

地下室除了我和小李子的“啪啪......”的脚步声以外,就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班长,咱们找找看,有没有灯的开关。这灯要是能亮最好了!”

“好,咱们沿着墙边找找看。”我拿着灯,沿着左侧的墙角往前走。他拿出了手电筒,沿着右侧的墙角往前走。

大约3分钟不到,我们两个就在那个唯一的通道口相遇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们站在楼梯口,都没有说话,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小李子关上了手电筒,为了节约用电。我用探照灯往楼梯口里照着。

突然,“哗啦啦...........”一阵响声,紧接着就看见从楼梯口有一片黑糊糊的东西在动!

小李子把枪口对准目标,就要射击,我忙把小李子的手按住。

“别动,看清楚再说!”我稳住了探照灯,用手按了一下探照灯的调整开关,让光圈集中。

光圈集中后,探照灯的光圈所照的地方比原来亮五倍以上,我和小李子仔细地盯着那些东西看。

靠!虚惊一场,原来是一群老鼠!

当光圈对准老鼠的时候,那群老鼠“呼”地一下子就都顺着楼梯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和小李子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了。

“班长?”他叫我。

“啥事儿?”我说。

“你说咱这算不算是探险?”他问我。

我说:“算,这就是探险。”我冲他笑了一下又说:

“哎,李子,咱们不要太紧张。一群老鼠,没事。继续前进!”我说。

“班长,我在前边,你在后边照亮。”小李子把枪口对着楼梯楼。

我没有说话,我在数着楼梯有多少级台阶,如果我没数错的话应该是16级,那么就是说至少还有16级才能下到下一层。因为正常的楼梯是9级台阶加一个缓台,然后再来9级台阶,就是18级台阶,这是一层楼的室内高度。如果楼的举架高,那么是10级台阶加一个缓台,再来10级台阶,就是20级台阶。还有一种楼梯,是没有缓台,直接通到另一层楼的,一般都是17级台阶,举架高的不会超过20级台阶。当然,地下室除外,因为有的地下室举架矮一些,有的高一些。

就是说,我们一会儿走16级台阶后,要拐弯,然后再往下走台阶。那么,拐弯的墙的那面,灯光是照不到的。

看不见的地方就有危险,我怎么能让他在前边呢。

我对小李子说:“哥们儿,我还在前边走,你在后边跟着,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尽量不要开枪。你也知道,上边要是听到枪声,就是大事儿了。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好。”小李子应和道。

我一步一步地顺着台阶往下走,他在我身后跟着。

到了地15级台阶了,我站住了。

小李子和我站在同一级台阶上,我示意小李子拿出手电筒,往身后照,看看身后。

往往只注意前边,忘记身后的危险那是要吃大亏的。既然是探险嘛,就要绷紧神经,没事最好。

小李子巡视完以后,说:“正常。”

我把木棍夹在两腿之间,顺手从小李子的作训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六子给包的熟猪蹄,对着墙角投去。这叫“投石问路”,看看那边有什么反应。

猪蹄子“啪!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下,就不动了,地下室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静。

等了约有一分钟,我俩才小心翼翼地下了15级台阶。小李子还没等我往前走,就快步一个前冲,奔到我前边,一个漂亮的转身,枪口对准了另一层楼梯口。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怕我有危险。

患难见真情!

我又捡起那个熟猪蹄,塞进我的作训服衣兜里,也许一会儿还能用上呢,就是用不上,我们上去以后也可以再吃的......

我没时间想这些了,把灯对准了楼梯口。

果然,还是16级台阶。

小李子用手电往身后照了照,给了我一个“ok”的手势,我们沿着台阶往下走。

我们慢慢下到了这一层。

我边走边把灯尽量往四处照,只见楼梯口对着的是大厅,面积有好几百米吧,探照灯毕竟照的面积有限,实在是无法估算这里边的大小。大厅里有很多的水泥支柱,还看见四个长方形的东西,看样子像是水池子一样,不过可是超大型的。

我仔细看了看,每一个估计宽度大约四米左右,长度有六七米吧。四壁好像是水泥做的,黑乎乎的,上边都有盖,落着厚厚的灰尘。

我们没有太靠近这四个水池子,而是继续环顾四周,只见靠大厅左侧有一两扇对拉小门,门上有一把锁。小李子赶了过去,看了看见的确是锁着呢,就又巡视了一番,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等小李子回到我身边后,拿着探照灯往天棚上照了照,除了几根碗口粗的管子支出来以外,还有就是一排一排的灯,我数了一下,大约有五六十盏灯。

“走,班长,过去看看。”小李子朝那些长方形的水池子努努嘴,对我说。

“好,我走先。”我走了几步,停住了。

“怎么了?”小李子在我的身后问我。

我没有回头,背对着小李子说:“那里边会是什么呢?”

“不看看怎么知道呢?你说会不会是宝藏呢?”他把手电筒也拿出来了,在那些水池子上晃了晃,什么也看不见。

“要不是宝藏,是死尸呢?怎么办?”我说:“记不记得朴排长说过,地下室有死尸的。”

“也是啊,可是要是死尸也不能装到这里呀?”

“日本鬼子啥事干不出来呀?”我说道。

“班长,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要不要拜一拜啊?”

“小李子,我们是军人,不该迷信,先看看再说。”我是咬着牙说到这些话的,我不能让他看出我也害怕的表情,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我拿着探照灯继续往前走。

小李子也加快了脚步,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很快,我们俩来到一个池子前,我仔细地看着,看上去更像是超大的浴缸。在远处看的时候四壁像是水泥做的,不过我摸了摸后才发现不是水泥,已经贴着瓷砖呢,只不过上边都是灰尘,挡住了釉面的光滑。再看顶上,似乎有一个大的盖子,看样子有十几公分厚的铁板,就这么平盖在上边。

“班长,我想不是死尸,要是死尸不得腐烂吗,那这地下室的肯定有毒气或是藻气什么的,也就不会有老鼠了,咱俩早就熏死过去了。我估计也许是武器装备、或是宝藏什么的。”

小李子用手搬了搬,一动不动。

我对他说:“别搬了,这东西严丝合缝的在这上边盖着,这么厚的铁板,别说咱俩,就是十几个人都不一定能抬起来,肯定不是硬撬的。你看,这四个池子都一样,肯定有开关。”

“也对,有销器机关。可是藏在哪里呢?”他喃喃自语道。

“知道了,一定在那儿!”我和小李子同时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个上锁的门!

我们沿着左侧的水池往回走,来到了那个小门前。

小李子拍了拍门,那两扇门晃动了几下,他又拧了拧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没拧动。

他把门往里推了一下,两扇门中间露出一条缝隙,拿着手电往里照着,伸直了脖子朝里边一看,身子立刻弹了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紧接着下意识的把枪口对准那扇小门。

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么激动和害怕,以至于脸都变白了!

“哎呀!老王,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壮着胆子往里一看,像是触电了一样立刻缩了回来!

青白色的探照灯灯光从门缝里直照进小屋内,隐约中有一张好像是挂在半空中的脸在注视着我,脸以下都还浸在黑暗中,这张脸是那么的惨白,努努着红红的嘴唇。在这样沉寂和黑暗的地下室看到这样一张脸,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太吓人了,是鬼吗?怎么办?”小李子的枪口对着那扇门,等着我的命令。

“等一下,别开枪。肯定不是鬼,要是鬼的话,早就出来了!”我把木棍紧紧的握在手里,四下划拉几下。

“老王,现在怎么办?”小李子说道。

“先把门打开再说。我他妈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我的暴脾气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从昨晚到现在,妈的,折腾的我够了吧,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把木棍扔到一边,从腰间掏出81式自动步枪的军刺,对着那把小锁头狠狠地砍了下去!

“咔吧!”一声,锁头应声落地。

小李子见我红眼了,他也来了勇气,上前一脚就把这扇小门就给踹开了!

我就着灯光一看,靠,真有那么一张脸在那里悬着,不过不是鬼,是一副画,一副日本艺妓的画!一个浓妆艳抹的日本艺妓女子的头像,我早就在电影或是画报上看到过类似的艺妓面孔,脸涂得很白,红红的嘴唇,好像都长一个德性。说实话还真有点像鬼,难怪刚才把我们俩吓成那样,这幅画就贴在正对着门的一个小四方的箱子上,大约一米多见方,有点像现在的配电箱子。

“妈的,日本鬼子真可恶!”小李子用枪管在那上狠狠地在艺妓的脸上划了几下。

由于用力过猛,箱子上的小门反作用力,弹了开来。

只见里边有两个脸盆大小的轮子,有点像方向盘。每个轮子上的中心轴位置,都贴着标签,上边都是灰尘。

我走过去擦干净,露出了一排日本文字。

“懂日语不,李子?”我扭过头问小李子。

“懂啊,米西米西,八格牙路,撒有那拉!别的就不会了。”这混蛋这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

我又把另外一个轮子擦干净,还是日本字, 看来我是无法搞清楚上边写的内容了。

“走,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我拿着探照灯四处照了照,在墙壁上还有一个箱子,不过上边的门紧紧地关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孔。

我看了看小李子,只见他正拿着手电筒四处巡视着。

“哎,哥们儿,过来!”我喊了一声,他赶紧跑了过来。

“看见没,这有一个钥匙孔,估计里边应该有开关之类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有四个开关在控制着外边的那四个池子呢?”我用枪刺的尖撬了几下钥匙孔,没有效果。

“妈的,小日本儿精得很,而且电器也都很先进,肯定有东西控制。估计是电钮之类的东西......”

“可惜打不开啊,怎么办呢?”我努力地顺着缝隙用枪刺撬着,可还是徒劳。

小李子对我说:“我一枪就能打开,你让开!”说完,他把枪口对准了钥匙孔。

“不行,不能开枪!”我拦住了他。

“不让开枪打不开啊,这是暗锁,还是铁门,怎么办啊?找不到开关外边的池子就无法打开。”小李子后退了几步,闪到一边。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四十五了,心想:不到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尽量不要开枪,要是开枪就容易被上级知道,那事儿就大了。首先,宣扬封建迷信,蛊惑军心;第二,就是不经上级批准,私自闯入禁地;还有,私自隐藏军火。这些罪要是加一起,我估计够判刑了。现在走到这步就卡住了,得重新想办法,不能冲动。再说现在都八点四十五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现在时间也不允许了,小六子在上边肯定着急了。万一这小子沉不住劲儿,把这件事捅出去,那就麻烦了。

“小李子,我们回去!现在就撤!”我果断地说。

“班长,咱还没......”

“小李子,咱们现在打不开这箱子,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赶紧上去。上去想办法,现在看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我一会儿和你解释!快撤——”我打断了他的话,命令道。

“好,我们撤。”说完,他把枪口抬起来,慢慢地向后移动。

我们出来这个小屋后,我把枪刺别在腰间,弯腰捡起了刚才丢在门口的那个“打鬼”的木棍。

我们俩巡视了一圈这个大厅,仍旧没见异常,就赶紧顺着原路往回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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